天大早,冷山的土匪们便赶到了南岭角。在一段公路转角处设下了练习整整两天的伏击圈。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土匪们便三三两两地趴在事先规定好的伏击位置,单等那班伪军送货上门。陈二因为有枪,所以被分到了一个重要的位置。他的任务就是等一会大伙冲上公路缴伪军的械时,一旦发现有反抗行为,便立即开枪击毙目标,因此他的位置处在一个容易观察公路的地点。同时跟他一起的,还有老兵出身的二把头老杆子。
押车的伪军班长白头此刻的心情十分不爽。南方的夏天实在叫人难以忍受,这才刚过去大半个上午,日头就毒得厉害。完全超出白头预想,好在他人坐在了马车上,不用光靠脚走,即使是这样。在白头看来,这南方也远比不上自己千里之外的家乡。那里不但没有这么恶毒的日头,饭也比这该死的大米饭好吃。一想到这里,白头就觉得胃里不是那么好受。
随着车队渐渐进入了山区。路边高大的树木把原本火辣辣的阳光给挡得所剩无几,人也就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一阵接一阵凉意十足的山风吹了过来,让这群刚被晒得够戗的伪军舒坦得都不想动弹。顶着日头走了大半上午的小伪军纷纷跳上马车,放下手里的枪,解开衣扣好好享受起这清凉的山风来。对于手下人的这些举动,白头并没有加以阻拦。他很清楚乱世求生的规则,不然他也不会在日本人刚占领自己的家乡时,便投身做了伪军。抱着混日子的心态,平日里他对手下人算是比较客气的,从来不轻易得罪人。这年头太乱,加上大伙手里都有家伙,万一谁起个歹心,趁机在背后打个黑枪,那就死得太冤了
伪军刚进入南岭角,土匪们就得到了消息。一阵慌乱后便很快重新进入了角色。尽管伏击这事对他们来讲早已是家常便饭,以前买卖好时,一天起码要干上好几回,可大伙此刻心情还是挺紧张的。以前虽然伏击得多,但那也只是对付一些普通百姓,像这样去伏击一伙荷枪实弹的军人,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说不怕,是在扯淡。事到了头上,又不能不上,一切就看各自造化了。好在事先大伙都练习过,一会儿只要照单抓药。就像三把头说的那样:“咱是有计划的行动,到时候大伙照着做,准成!”
陈二此时也很紧张,拿枪的双手都快攥出水来了。打心里他对这个由二把头老杆子制定的计划就没有什么信心,总觉得太儿戏了一点。没敢往外说,估计说了也没用。只能尽量在行动时做好自己该干的事。
终于,伪军的车队完全进入了伏击圈。两棵大树“哗”的一声便直直地倒在了公路上,封住了路面。树干撞击地面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八个高举手雷的土匪已经直直扎进了伪军堆里。突然发生的巨变,把正在车上迷糊的伪军班长白头给活生生地吓摔到了地上。接下来的一切都跟土匪们事先想的一样,十二个伪军硬是没有一个敢乱动的,全部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在伪军的通力配合下,冷山土匪很顺利地把伪军的全部武装给缴获到手。白头这时已经完全缓过了劲,双腿跪地一边磕头一边拼命求饶。白头不屈不挠的求饶精神,让陈癞子好是“感动”了一把。他冲着白头“咣”的就是一脚,然后用枪指着白头的脑袋说:“你他娘的是爷们,就该有点爷们该有的血性!当走狗也要当得像那么回子事。操你姥姥的,再他娘的干号,老子就把你生剐了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