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们一个个绑结实后,大伙就开始商量该怎样处理这班龟蛋。大多数的土匪都说干脆全杀了算了。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偏要去当狗,一刀了事得了。最后陈癞子说:“杀是肯定要杀的。但不能全杀,怎么也得留下一个报信的,让他去县城里给咱爷们扬名立号。就说冷山陈癞子跟他鬼子们有血海深仇,让鬼子们把脖子洗干净了,爷爷我早晚要把这班牲口全他娘的给砍了!”
十二个伪军里唯一的活口是陈癞子亲手点出来的。他能活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陈癞子看他比较顺眼。其他的伪军,统统被拖到山口给砍了脑壳。
杀伪军的整个过程,陈二都看在眼里。尽管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杀人,还是一次杀十一个人,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他看来,这十一名伪军根本就不配当人。
这趟买卖是冷山土匪立杆子以来干得最漂亮的一次,收获之大让所有的人都高兴得跟过年一般。土匪们把抢来的粮食分开四处藏好后,陈癞子带领众土匪作好了撤往大山深处的准备。山寨已经没有必要待了,杀了一班伪军抢了十二支枪和一票粮食,鬼子不来报复,说了也没有人会信。所以,在鬼子没来前就必须做好准备。冷山这里山连山峰靠峰连绵好几百里,就算鬼子来再多人马也没用。只要进了山,谁弄死谁还是个未知数。
即便是预想到了后面可能要发生的事。鬼子们的报复来得还是远比陈癞子他们想象的要快。收到风声的土匪们前脚刚离开山寨一小会儿,鬼子兵的炮弹就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很快山寨就陷入到一片火海之中。四处横飞的弹片把山顶上的树木像割草一般,削的个七零八落。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把还在撤退途中的土匪激得心脏怦怦乱跳。陈癞子心有余悸地说:“真他娘的太悬了。幸亏爷爷们跑得快,不然全他妈的完蛋!”
在爆炸声的刺激下,土匪们撒开了脚丫一顿狂跑,一口气冲出了两座山。这才停下来,一个个抱着新抢来的枪,远远地看着鬼子炸山玩。那炮弹炸出的动静比年三十的鞭炮大出许多,场面也漂亮许多。
炮火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看够也休息够了的土匪们,这才悠闲往大山腹地撤。一边走一边还感慨道:“这狗日的小鬼子太有钱了,炸山还能玩这么长时间,真他娘的有油水。咱们以后谁都不抢,光抢这群鬼子就够爷们逍遥的。”
冷山地区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有山的地方必定有洞。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当土匪就更是如此。通常他们都会事先找好几个或者十几个出口隐蔽、易守难攻的山洞作为自己的后备基地。这样一来,保命的机会能提高许多。因此,在冷山这一带当土匪的都不会固定不动地只待在一个山寨里找食。
到了目的地的土匪们松了一口气。稍作休息后,便开始一起动手打扫布置自己的新巢。安顿下来的第二天,陈二便开始四处拉关系拜师学艺。入伙后的陈二明白了事。别看这伙土匪只有十多个人,可里面的能人还真不少,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活。互相之间的关系也很复杂。陈二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要想在这个行当生存下去,单凭他与陈癞子的交情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学会怎么做人,做个不让人随便就能牺牲掉的人。想了半天,他发现只有一个法子最可行,那就是找几个平常在土匪中威望高本领大的人,拜他们为师。一来,拜入他们门下有了师徒名分,平常里也会或多或少得到些照应。二来,可以真的学到本事。俗话说艺多不压身。这年月,多一项本事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