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们热火朝天的劝酒声,陈二一边抹去脸上的汗水,一边会心地笑着。忙着吃喝的伪军派了一个小兵来到伙房,随便给了一点吃食,便急忙把陈二仨人打发出了兵营。出了兵营后,陈二关照好那二人不要吃伪军给的吃食后,便直直地赶往了离兵营不远处的小山岭,那里是冷山土匪事先约好的碰头地点。见到陈二安全回来,陈癞子舒了一口气。
天完全黑了下来。山下不远处的兵营里灯火辉煌,喧闹声传出了老远。陈二他们一边啃干粮,一边躺在草丛里耐心地等待着。为能把所有伪军不着痕迹地全部麻翻,陈二对药量进行了很精确的控制。从吃了药到完全发作,得有一个半时辰。就这样,一伙土匪在山上苦苦地等候着。好不容易到了陈二事先估计的时辰,山下的兵营已经变得格外安静。又多等了一会儿,在陈二点头首肯后,陈癞子很是派头地狠狠挥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早就趴得骨头发痒的众匪便连跑带跳地冲下了山岭。
到了兵营门口,首先看到的是两个躺在土坡上不省人事的哨兵。没有一点迟疑,从众匪中便冲出两人,一人一个把俩哨兵拖进了兵营大门。在兵营明亮的灯火下,冷山众土匪看到了一幅让他们终身难忘的场面。上百名伪军全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这场面让所有的土匪大脑狠狠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阵狂喜迅速填充了大脑。满脑子里除了“发财了”这仨字,就再也无法想到别的任何东西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反应快三秒的土匪喊了一句:“发洋财了,兄弟们抢啊!”这才把那些大脑陷入停顿状态的土匪给叫醒了。于是各种兴奋的狼嚎在兵营里响了起来。费了老大劲才让自己从极度兴奋中清醒过来的陈癞子,一边大声笑骂着,一边让风标上兵营高处给躲在另一处的朱五发信号。等朱五带着四十多号人马冲进兵营时,陈癞子正举着斧头,一个劲地在劈小军火库门上的锁。
一拉开军火库大门,看着那大半屋子,堆的老高老高的弹药箱。陈癞子全身上下的血都沸腾了起来,烧得他满口胡言乱语。好在陈二、朱五跟老杆子还算是能保持一定的清醒,四下里把正在发狂的其他人给拢了拢,这才让事情慢慢转入了正道。
土匪们也开始从极度兴奋中摆脱出来,把兵营里四下缴来的枪械统统堆到了一起,军火库里的弹药也一箱箱地往坪里搬。看着这些东西,朱五有点笑不出来了。这买卖做得忒大了一点,整个兵营所缴获的物件多得有点超出了冷山土匪的搬运能力。全部搬上山?有点难度。不全部搬?实在又舍不得。正在他犯难之时,陈二给他支了一招:“这兵营不是还有牲口吗?笨重的东西让它们驮上,再让兄弟们也各自扛一点,不就完了嘛。”
大桥兵营被洗劫的消息传到敬山永寿耳朵里时,都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发现这一情况的是鬼子自己的巡逻队。要不是带队的队长有那么点责任心,看到兵营没人站岗,去看了一下的话,天知道这一连的伪军尸首会不会臭了才被人发现。
饭都来不及吃上一口的敬山匆匆赶到兵营。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熏的敬山的胃是一个劲地乱翻。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吃午饭还是挺明智的。
兵营中一片狼藉,整个营地到处都是伪军的无头尸体。在大坪的中间,摆了一个由百余个脑壳堆成的小山。所有房子的墙面上写满了血字。虽然敬山对中文并不精通,可墙上写的字他还是基本能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