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血偿!”“打倒小日本!”这些抗日口号对敬山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自打他来中国后,这类的标语他看多了,已经没有什么触动。可等他看到另外五个字后,他的血一下冲上了脑袋,几乎晕了过去。
“冷山抗日军!”这五个字几乎所有的墙上都有写。鬼子敬山知道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自打他被任命为冷山地区守备长官后,就一直尽最大努力想去避免、消灭此类事件。虽然在这之前,冷山一带有过一些抵抗的痕迹,自己手下也吃过一个大亏,可他并不害怕。在他看来,那些来自民间自发的抵抗行为,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没有组织没有政见的抵抗运动,是很难持久壮大的。他相信以他手里的武装力量,可以十分轻易地击败那些仅来自民间的星点抗争。可现在他不这样认为了。“冷山抗日军”的出现,在敬山看来,这是一个会让他送命的危险。意识到危险来临的鬼子敬山全然不顾这满兵营的血腥味,拼命大口吸着气。企图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带着满脑袋的苦恼,鬼子敬山走出了兵营。他知道自己当务之急是应该想好怎么去跟自己的上司做汇报。当然,在离开的同时,敬山并没有忘记对手下发出封锁消息的命令。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兵营所发生的一切,早在他赶到兵营之前,便以最快的速度在整个冷山地区蔓延开来。还有一点是他更加没有想到的,这个“冷山抗日军”其实就是他一直想报复却怎么也找不到的冷山土匪。
关于“冷山抗日军”横空出世所带来的种种震动,这一事件的制造者们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当初在兵营留血字时,陈癞子只是让朱五把他跟山头的字号画上便完事。照他的想法,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听说书的讲,过去的英雄好汉都这样干。叫杀人壁留名,威风得很。所以他也想过回瘾。
可朱五当场就表示反对:这回事闹得大,对大家的将来都有好处。不能就这样随便给浪费了。抗日时下在中国那可是高过天的大事。万一这事传到政府的耳里,那被招安的机会将要大上许多。所以不能乱写东西,要写也得写对大伙以后有好处的东西。
朱五这番话一下子打动了陈癞子的心,于是让朱五拿主意。到底他是读过洋学堂的,这事他在行。就这样,这个什么“冷山抗日军”便被朱五搞了出来。让陈癞子跟朱五没想到的是,因为自己的一时之举,竟然给冷山带来了无法预见的巨大震动。不但给予了广大冷山人民抗争的勇气,也给大家指出了一条有效的抗争方式。
望着这堆积如山的枪支弹药等一干物品,冷山土匪们觉得从来就没有哪天像现在这般开心,这般满足,这般硬气。十几个土匪带着刚入伙的四十一个新土匪,满山地打猎练枪,乐和去了。子弹充足的直接后果便是一连几日,山中的飞禽走兽遭受了一场恐怖的屠杀。当猎物多得实在是吃不完时,冷山山区的枪声这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对大伙这般浪费弹药,老杆子的口都骂得快干裂了。安静下来的土匪们这才开始正儿八经的,在老杆子跟陈二的指导下练习射击。但对众土匪一下子干了六百发子弹这事,老杆子心疼了好久。因此平时练枪时对大伙要求异常严格,把这班新老土匪整得叫苦连天。但也使土匪们的枪法有了质一般的飞跃。
冷山土匪们在山里一边努力练枪,一边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而此时山外县城里的鬼子敬山却是度日如年。兵营事件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上司的骂没少挨,可凶手的影子却一点没有,这让他十分心烦。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缉拿凶手,可也要有线索才行啊。宪兵队长的调查报告让他如看天书:凶手人数不详,手段不详。现场没有任何打斗反抗的痕迹,似乎在用餐时间被杀。而尸检却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等等。
按这份报告上的说法,那一个连的伪军基本是集体醉酒,躺在那里让人杀。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这群人是用伪军连养的骡子把东西带走的。冲着这条线索,敬山动用了一切可用的力量足足查了半个月,却仍然一无所获。冷山这地方,有人养马有人养牛,就是没人养骡子。无奈之下,鬼子敬山把心里那股子邪火全部撒在了冷山一带普通百姓身上,祸害了好些乡亲才罢手。
敬山能当上鬼子大佐,当然不会是草包。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样也就是撒火而已。总不能把这一带的百姓统统给杀了,不然光占这地又有什么用。于是像疯狗一般乱咬了一通之后,敬山开始把重心放到了日常的治安巡查上。这么做,一来尽最大的可能去防止再一次发生类似事件。二来也算是给上司一些交代,自己还是能管好冷山这一地区的。
还别说,不知道是鬼子的屠杀把这一带的百姓给吓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冷山这一带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不但没有出现鬼子敬山心里担心的###四起的局面,就连那个所谓的“冷山抗日军”也没有了一点动静。这样的局面让鬼子敬山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在冷山展开第二系列举措时,上头下达了紧急军情通报跟更加重要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