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品性不好!”
“你居然敢说我品性不好。。。”
那边,两人已经旁若无人地斗起嘴来。吵吵嚷嚷的,却有种显而易见的快乐和恩爱。
易辛轻叹,“不要争了,我没有在忙。你们打不通手机是因为新珩把手机砸烂了。”
那头的欢快一瞬间便凝固下来。
而后,似乎是风扬抢过了电话,严肃了声,“她知道了?”
“嗯。”易辛轻哼,算是回应。
那头,一阵沉默,半晌,问,“谁告诉她的?”
易辛冷笑,“那个人最好祈祷我查不出他是谁。”
邮件虽是匿名,但真正要查,也不难。
风扬听易辛话中的残忍和杀戾,心下忍不住一凉,手中电话却已经被桑芮抢了过去。
桑芮这时再没了片刻之前的好心情,拿过电话就大骂,“易辛你个混蛋!婚姻是用来好好对待的,不是被你利用和欺骗的!你欺骗也就骗了吧,你不要让她知道啊!她就算傻傻的被你骗,她至少不会心伤痛苦!可是你骗还骗得不彻底,你还让她知道了,你这跟拿着刀子去捅她有什么区别!”
易辛缓缓闭上眼,除了新珩,没有人敢这么无礼地对他说话。可是,这一刻,他哑口无言。
桑芮说得对。
爱情里,最糟糕的不是欺骗或者欺瞒,而是欺骗了、欺瞒了却不彻底,被那人知道,让她心伤痛苦。
是和直接拿刀子去捅她没有什么区别。
“不要再说了,他心里比谁都难。”那头,是风扬抢过了桑芮手上的电话,轻声阻止,带着叹息。
又对着易辛道,“这一次,真的是你错了。你。。。对她好点,就算你要逼她,也尽力做到对她最好吧。”
易辛微阖着眼,突然再不能忍受电话背景里欢庆热闹的气氛。他伸手,便将电话按掉。
风扬最后一句话被他掐断,隐隐约约似乎是,“我们尽快回。。。”
易辛按掉电话,空间里一瞬间,更安静了,安静得近乎凄凉。
他站起身来,拿过茶几上管家离去前留下的打火机,便抬脚去了花园。
花园里,他让管家为她准备的烟花。
他让管家准备时,她还在睡觉,被他折腾得疲累睡去,唇边带着浅笑。那时,她还爱着他,还没有气他。
只是可惜,她看不到了。
易辛自嘲一笑,去将那一组为她准备的烟火燃放。
新珩是被烟花的声音吵醒的。
易辛的别墅在山上,周围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人敢到这里来放一场烟火。这时,这烟花盛放的声音响亮,似乎近在耳边。她心中一动,已经知道是谁。
除夕,他一个人放烟火。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甚至没有多想,已经下床,披了外衣,走到阳台。
抬眼的一瞬,刚好看到,黑色星空下,一团金色闪亮盛放。那点点星火,在空中堆砌成了一个图案。
一直流不下的眼泪,终于在一瞬间,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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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毕,稍后三、四更。
173欢情薄(7)
新珩抬头,泪眼模糊。
每一声烟火爆破,一刹那,星火绚烂,烘托出的都是一个女孩简约的轮廓。
虽然简约,却神似。
就像沙画一样,寥寥几笔,却能与真人达成极致的融合。
那些图案里的女孩,轻轻柔柔的姿态,长发微挽,一眼,她便能认得出,那是新珩。懒
或笑,或嗔,或睡着。
也有他,他偶尔出现,会将她搂在怀里。而她,抱着他或推着他。
嗯,确实是她和他相处时最常见的两种姿态。
不是抱他,就是推他。
她和他在一起,总是有些极端。
一组烟花,时间不长,她却觉得脖子已经僵硬。直至最后,星空归于沉寂,暗色里,只有鼻间还隐约残留着火药的味道。
冬天的寒风里,室外太凉。泪水在脸上风干,风吹过,皮肤割裂着疼。
和心里的疼不一样。
她缓缓低下头,往花园里看去。
终于对上那一双她永远也看不透的眼睛。
他站在花园里,灯光从地上射出,烘托出他的身形更加英挺,也更加。。。妖魅。
灯光照不到他的脸,可是新珩感觉得到,他在看她,看了她许久,灼热的视线带着又浓又厚的情绪。
虫
只是,也仅仅是这样而已。她知道他在看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她,又带着怎样具体的情绪。
正如,他知道他为她燃放了一场盛世烟火,只为她燃放。然而,她现在已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这样做的意义,于他,又是否和她以为的相同。
再难承受他的目光,她转身,缓缓走回卧室,将阳台的门关紧。
绚烂和喧嚣过后,空气更加的平淡而沉寂。易辛站在花园里,一手揣入口袋,眼神一直落在二楼的阳台上。
这时,阳台上再没有人,阳台的门紧闭。但是,不久之前,她出来过,他送给她的烟花,她看到了。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见她的泪痕,他不过是知道她流了泪。
这样,已经足够。
新珩,你常说我懂你,其实,你也懂我。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
那一夜,两人躺在床上,各据一角。
新珩背对着易辛,流了一夜的泪。她不知道,他在黑暗里,看了她一整晚。
第二天天快亮时,新珩才缓缓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