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响起,女人裸着上身从床上骨碌爬起,急急地跑过去接电话。
女人长发披肩,晨光穿透粉红色的窗帘,朦朦胧胧晕染女人白皙的皮肤。那凸起的峰乳、圆滚的臀部、曲美的腰肢,以及胯间那片半透半明的超薄内裤,性感,诱惑,燃烧……
自从女人和种大山那个老不死的好上以后,她就喜欢上了裸睡,还说什么裸睡有助于人的健康,还能增加人的性欲。这让丁一感觉这个女人更加淫荡,甚至让人感觉有些恶心。
多年了,只要电话一响,丁一的心口就开始疼痛。即使不是那个老不死的电话,丁一也会条件反射似的猛地坐起。
女人在那里不紧不慢,忽而柔声细语,忽而嗲声嗲气,就像一只被驯服的温柔羔羊,两眼放出任人奸淫的目光……
丁一心口疼得厉害,他向里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砸了两下床。
电话打完了。女人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米黄色透明纱巾,披在肩上。丁一立即闻到一股香味,一种法国香水才有的奇异香味,种大山身上时常也飘着这种香味。
女人看也不看地背对着他,淡淡地说,你该走了。
丁一愤怒地从床上坐起,瞪着双眼骂道,奶奶的操他八辈祖宗,我自己的家我凭什么走?
女人冷笑一声说,他有时喜欢在这里干那事,有本事等他来了你当面跟他说,他的小车最多半个小时就来到。
丁一一下子软了下来。每每至此,他总是软弱的,他怕左邻右舍知道。树要一身皮,人活一张脸,这个家哪怕是虚的,也要维持下去。
他闭目凝神,不再说话,极力让心情平静下来。
女人忙着在室内洒香水,丁一一把夺过,跑到卫生间倒进便池,砰的一声把门一带,一步步挨下楼去。
走到楼下,他一阵心痛眩晕,打开储藏室门的时候,他的手抖个不停。他不敢骑摩托车了,担心自己晕倒不知哪会儿。
这时,传来种大山小车开来的声音。车上走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油头肉面,头梳得就像狗舔的。他就是种大山,丁一一天三见的领导――种市长。储藏室的门虚掩着,透过一丝缝隙,丁一看到种大山的半个身影,他在心里骂了一声“狗舔头”――这是丁一自己给他起的外号。
小车没停,开走了。
种大山抬头看了看,嘿嘿笑了两声,说,你需要我就把你喂饱。
丁一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道,老不死的,我操你闺女,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老狗,等着瞧,不操你闺女我不是人!骂完他又后悔了,他后悔不该骂种小兰,他与种大山的恩恩怨怨与种小兰没有任何关系。
丁一嘴干舌燥,神昏气短。他不敢多想,连忙盘腿坐下。多年来他逐渐养成一个对付心疼突发的应急措施: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迫使自己进入闭目无思的静心状态。
“大四”那一年,师范类的大学毕业生虽然还由政府统一分配,但是留城越来越难。
丁一家在农村,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好在他本家大叔在县(那时还没县改市)教育主管部门任职,也算一个“有人”的人。
苗艳家也在农村,她和丁一都来自同一个县城。按照当时的分配政策,没有门路没有人际关系,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毕业前几天,苗艳突然宣布一个让全班同学都十分吃惊的消息――她和丁一订婚了。她的白马王子是丁一?这让大家不敢相信。
苗艳虽然来自农村,出落得像个城里姑娘,有名的五朵校花之一。丁一家里非常贫穷,一个夏天一身衣裳,晚上洗了白天再穿,“一身衣”的绰号全校同学都知道。
有一回连阴天,他洗的上衣没干,穿在身上就像紧身衣,做操的时候同学们都看他。下了操,跟他一队的苗艳还讥讽他,你今天的回头率最高哟!
丁一身材魁梧却天生胆小怕事,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性格软绵绵的像个女人。
苗艳曾对同寝室的女同学说,这样的软蛋,学业再优秀也没得考虑。她和丁一虽然来自同一个县城,是老乡,但他们很生分,几乎连老乡的情分都没有,更别说超乎寻常的交往了。
只要有出钱的活动,丁一都不参加,因为与同学们交往少,说句知心话的朋友都寥寥。
在同学们的心目中,他不仅胆小而且小气。因为贫穷而自卑,因为自卑而孤处,久而久之大家便疏远了他,有些同学还看不起他。
作者题外话:近期同时上传两部“反贪小说”,另一部长篇打黑反贪小说《黑白交界》告诉您黑白两道交界的秘密,敬请各位读者朋友支持关注:n/book/index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