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唇没有说话,易笙看了我一眼,这才开了口,讥讽而尖锐:“呵,叫着叫着,倒也成了真了。”
心一抽,我捏紧了拳头,硬是将痛苦压下了心头。
秦云却不高兴了:“干嘛呢!怎么说的话啊?”
易笙直勾勾地看着我,刺得我呼吸哽塞:“怎么?她没告诉你么?她妈能耐,勾上了我爸,现在她不是我妹还能是谁?恩?妹、妹~”
他的调子还没拉上去,我的眼泪就“唰”得就下来了。
易笙却没有放过我:“呦,这样就哭了?”
我用力地咬着下唇,痛得几乎透不过气,只是一径地流泪。
“喂!你够了吧!”
随着秦云的咆哮响起的,是一声重物坠地的巨响。
泪雾中,我根本看不清楚,急急跑过去才发现捂着下巴倒地的人竟不是易笙。
秦云一脸错愕,睁圆了眼睛,看着反而出手打人的易笙。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秦云已骂咧咧地一个腾身,猛得朝易笙扑了过去。
两人话也没有一句,就你一拳,我一脚,疯了一样打了起来!
我傻了眼,等意识到的时候,人已扑在了易笙的身上,颤抖地低喃着:“别打了!够了……”
秦云的拳头停在半寸之外,脸颊边只觉一阵风过。
没有疼痛。
可是,眼泪却掉得更凶。
我紧紧抱着试图推开我的易笙,很没出息地哭得不能自己:“够了,求你们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冲动,为什么会选择抱着他……
宁静的夜色中,我只听见自己啜泣的哀求,一声接着一声:“别打了,求你们,不要打了……”
我能感觉到落在我背上的秦云的目光,那或许真的是很多、很多的诧异。
我能感觉到易笙的僵硬。
他高举的肘慢慢沉了下来。
许久,他才反手抱住了我,很低、很低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鼻子一酸,再忍不住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仿佛想把这噩梦一般的日子通通哭去。
我知道今天以后,或许很多人都会知道,我藏了那么、那么久的心。
可是,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我还剩下什么?又还能把握多少?
这份无望的感情于我而言,除了绝望,又还有些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眼泪停不下来,我抽泣地捂着脸,对身后的秦云说:“对不起,你先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没多久,我听到秦云离开的脚步声。
我推开易笙,转身上了搂。
他并没有追来。
我不算太意外地在门口碰上我妈,她双手抱胸,头发微乱,脊背挺直,美如灿星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我叛逆的脸,带着斑驳的泪痕,无比倔强,满脸憎恶。
若非亲眼所见,我也无法相信自己竟会有这样的表情。
可是这一刻,我却因为自己能有这样的表情而感到无比满足:“如何?有趣么?现在这样,你满足了么?”
她垂下了眼睑,什么都没有说。
岁月是朵两生花
6.
转眼,期末。
两个多月来,我以为会出现的变动都没有出现。
生活和过去一样,沉闷而无趣。
我依然一周七天都呆在学校,第一个到校,最后一个离开。警卫室所有的人都认识了我,偶尔在路上遇见,还会和我打招呼:“小姑娘,今天又这么晚啊!”
圣诞节前,我终于在全国比赛里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奖项,听说对以后得保送甄选会有帮助。
我被列入周一集会的表彰名单。
当然,在我前面的还有比我牛许多的人才三、四个,我站在边上,自觉矮了半分,便低着头不吭声。
不知道是不是时来运转,还是全天读书真整出点什么,期末考时,尽管实验班也进入了年级排名,我的名次也没有往后推移太多,成了普通班里挤进前五十名惟三成员之一。
而三个学生中又属我的考分最高,硬生生地保留了一个年级前十五的珍贵名额。
这是史无前例的,我自个儿都吓呆了,老班更是高兴坏了。
若不是男女有别,他怕早扑上来抱着我痛哭流涕了。
我们班体育挺突出,每次运动会都能博得头筹,但或许应了那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名言,学习成绩就相对可悲了点。每回排名,我们班基本都是七个班里的第七名。
老班为此没少受委屈,不管素质教育、全面发展唱得多好听,在重点中学,成绩就是唯一。他不断对我喃喃:这下扬眉吐气了!这下可真扬眉吐气了!
新校长雷厉风行,当下就询问挤进前五十的我们仨,要不要转去实验班?
那两位平日就是排名前三的老牌选手,自是颇有气势地应了。我却有些顿足了,一是老班一向对我甚好,我被他关照惯了。何况,插班生一向不受欢迎,尤其咱们还是踩着他们的排名才挤进去的。
认真想了会儿,我便摇头婉拒了校长的好意:“我想我还是不去了。”
这会别说校长了,连老班都呆了,表情迅速从舍不得变成了恨铁不成钢,速度很是惊人:“郝郝,你再想想,可别义气用事!”
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定下了心:“于老师,我想得很清楚了,一次考试也不能证明什么。何况,我既然能在普通班考出好成绩,就说明普通班的教育不见得就比实验班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