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路两旁的白色晶体一面吸收着日月光辉,一面发出莹莹白光,照亮道路。路的尽头,便是栀王书房的庭院,两盏硕大明灯分放两旁,映的院落一花一木都格外分明。
沨毓明显在门外恭候已久,眉头紧在一起,不耐烦的说:“女人动作就是慢,几步路都走了这么久。”
逸妃绕过他径直推门走了进去,沨毓一脸有你好看的神情跟了进去。
栀王背对房门,逸妃拜倒请安。虽不知什么事,但隐隐有了比王后离开那夜更为不祥的预感。
“深夜找臣妾前来,不知是何事?”见栀王没有声响,逸妃只得忐忑开口问道。二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般生疏尴尬,那场雨后产生的默契消失的无影无踪。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君王的脸色如此难看?
好像突然意识到身旁有人出现般,栀王身影一顿,回过身来。那表情,是许多感情混合在一起,一时难以说透。栀王弯下腰,直视逸妃,笑容绽放,却寒的惊人。几缕青丝顺势而下,光滑的如最上等的丝绸,微微反射出红烛的光照。
对视的眼神比外面的夜色还深,又成了逸妃捉摸不透的迷。
“深夜找爱妃前来还能有什么事。”栀王边说,那朵笑容绽放的更加艳丽,“侍寝啊。”
气温迅速下降至冰点,逸妃单薄的身子动弹不得。冰冷的触感从空气中一点点侵蚀而来,身体顿时没了温度。连等着好戏上演的沨毓也是一愣。这场戏,有点过了。
疑惑,不解,愤怒,无助,多种感情同时涌出,聚集在一起,逸妃的眼神赤裸裸的透出慌乱。
栀王虽是笑着,可不像是开玩笑。
“为什么?”逸妃用最后的勇气直视着栀王平静的问。
“我是王,你是妃,你说为什么。”栀王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伴君如伴虎。原来,有些记忆一瞬间就可以清除掉。很久没有感觉到的恐惧,又回来了。
“回寝宫。”栀王留下这句话,先离开了书房。
惊愕的沨毓连忙追了出去:“锦琉,你是认真的?”
栀王停了脚步,第一次用冰冷的语气对沨毓说话:“有君王用这种事开玩笑的么。”沨毓哑然。
几个宫女上前扶起面无表情的逸妃,跟上栀王。经过沨毓身边的时候,沨毓呐呐的说:“对不起。”
逸妃视而不见,半寸目光都不舍赏赐给他,麻木的随着丫鬟走了。
神啊,你真的要这么对我么吗?
这是第三次见到龙床了,前两次都给逸妃留下了温暖的记忆,唯有这一次,是最冰冷最不愿记得的。
丫鬟将逸妃领进大的不像样的寝宫就松了手出去了,悄无声息的关上门,留下逸妃独自面对此刻她最想远离的人。
“过来。”栀王命令道。
逸妃僵硬的站着,直到现在都不愿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思绪在远处飘荡着,拉不回来。栀王没有耐性的走过去,逸妃依旧没有反应,栀王站在了逸妃面前,挡住了逸妃全部视线,逸妃才猛的回过神,下意识的后退,没几步就贴到了墙上,栀王跟着走,缩着两人的距离。
时间尴尬的流失着,二人默默的僵持着,目光也没有对视。
栀王先破了沉默,伸手搬过逸妃的下巴,就势吻上。几个月前的那一幕突然在逸妃脑中重演,清澈的水池,不整的衣衫,逸妃终于回过神,拼命挣扎反抗,栀王毫不留情,把逸妃整个人挤在墙上动弹不得。随后,毫不留惜的抱起佳人扔到宽大的龙床上,牢牢摁住。
逸妃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着,无耐对栀王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惹得栀王越来越烦躁,突然掐住了逸妃的脖子,逸妃一阵窒息,其实栀王的力道并不大,只是引起了逸妃多年的梦魇。十年前,她差点死在一双手下。
悲惨的回忆潮水一般涌来,逸妃双眼噙泪,无力的问:“为什么?”
记忆中的脸和眼前的脸,截然不同的容貌,却都对她有着强烈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