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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唯一(1 / 1)

即使最卑微、最无能的人,如果遭遇过一次出乎意料的“打击”之后,对于新生活的创造精神,都会激发了超乎想象的“能力”。

兰力确实象他自己所说:“拼命也要干出个样子。”

啤酒广场,那是一个序曲,一个起点。饭店、要的只是这块儿牌子,合理合法地生产些“外卖”,真正的路子、还是兰力熟悉的肉灌。

学会、做过、管过,兰力在销售方面的确有一套。先自己一马当先,没有多久就组织起一班人马,宾西一左一右的酒店,开始出现“兰力家”的肉灌制品。虽然还没有自己的商标,虽然没有自己的加工厂,但饭店就是一个合理合法的存在,宾西是一个小地方,上上下下的路子也不用重新打点,虽然有鸿远的分厂,便井水不犯河水,自己有自己的市场,到也相安无事。

连红当然是全力以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生计,饭店的生意就红火得让人难以置信。马三子这班兄弟,有事没事、道近道远,都会赶过来“捧场”。

不知道是为什么,本来可以做大的宾西分厂、鸿远竟然开始进行改头换面的改造,从加工厂、直接转为速冻制品的生产,把一整套的肉灌生产和销售“拱手”让给兰力,兰力知道、连红也知道,这是老板的“好处”。

开始的时候,难、一个钱字,就难得兰力和连红愁眉不展。

因为没有了鸿远的“金字招牌”,连招个工人、开始都不那么顺利。还好,再难再苦、兰力和连红横下一条心,就是整、不管多难都得坚持整下去。路是人走的,路也是人踏出来的,度过最难的那一段开场之后,情况开始慢慢好转,连红的老板娘、又开始做得有滋有味……

不过,兰力喝酒、接触年轻女人的机会多了,加上连红绊在家里、加工又不是加工厂,饭店的那种条件,一切都是将就。

一次,连红话里话外,听马三子他们那帮提过一个什么“细妹”。兰力是个什么东西,连红再清楚不过。一个“细妹”,让连红忍无可忍。当时就打电话把兰力揪回来,不问一个明白,连红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吃了那么多苦,一起度过那么多的风雨,兰力、你对得起我吗?

“上头儿是天,脚下是地,要是我兰力有什么对不起连红的地方,我兰力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兰力说得掷地有声,铮铮然。

连红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也不是什么“花季少女”,这一套起誓发愿,不起什么作用,连红一定要知道那个“细妹”是怎么一个节目。

兰力找来所有能够证明和说明的人,其实、功夫一大,连红气也就消了,无非是逢场作戏。与朋友在一起吃饭,人家叫小姐、你也不能“装”纯洁吧?

兰力天天晚上,不管多么晚,不管刮多大风、不管下多大雨,都一定会赶回来,连红其实不是明白。“细妹”的事儿,就这么轻轻地撂下。一天一天,忙忙乎乎,又让连红心里容不下太多的事情,不忘、又怎么样?

可是,没有几天、又出了新的状况。

兰力的手机里,出现一个连红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那是兰力前妻的电话,连红早就知道、这事儿,兰力没有隐瞒过什么……

老板在最后一次给兰力打电话的时候,嘱咐过“有过不去的事儿”,让兰力找“你媳妇”,那句话、连红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

本来准备“问一问”,可是一忙活,忘记了。

过几天想起来,匆匆忙忙问一问,兰力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过生日,她打个电话‘祝福’,我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她幸灾乐祸得不得了。”

又过去了,连红还能再问什么,还能再说什么……

日子总得过,摊子铺开来、就得想一切办法继续。

兰力憋着劲儿,拼上一切,东跑西颠,任什么、只要能够多卖货,都争取一下。这时候的兰力,心里只有两个字:事业――

那段惊险、那番屈辱,兰力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忘记吗?现在有机会“东山再起”,鸿远又给“口儿”、实际上把肉灌撤出宾西,你兰力要是再做不出个名堂,别的不说、也对不起你兰力自己。

要干、家里就得有个好人儿管着,兰力知道自己的弱点、如果没有一个好人儿,在家里收着、拢着,再多的钱赚回来,也很快不会花出去。

再说,连红在自己落难的时候,不弃不离,自己还不明白记着?

兰力脸上是笑、可是每一次见到马三子,都怒火中烧,在自己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就是这“讲究人儿”,狠狠地把自己推向绝望。

如果不是连红、如果不是保管员对连红的那份关照,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兰力都不敢想,舅舅的性格、他知道得最清楚,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说服舅舅改变主意。虽然肉灌生产撤出宾西、未必是保管员的主意,而且就是保管员也不能自做主张,不过、兰力以为与其说是舅舅在照顾自己,不如说是保管员利用主管销售这一位置,给连红争取到的一线生机……

说起保管员,兰力心里算是五味俱全吧。

这个老男人,纯粹就是一个舅舅的复制品,不同的是、这个老男人藏得更深一些。尤其是那一次,保管员摸连红的手、兰力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忘不掉。

兰力即使在今天,也准确地知道,如果保管员给连红打电话,如果连红背着自己给保管员打电话、保管员同意,连红立即就会“扬长而去”。

兰力需要有人帮助,兰力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没有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连红――

对于连红、兰力并不满意,全是土办法,基本就是嫁接鸿远老板娘的那一套“旧作风”,连最基本的财务报表都看不明白――要是能看明白,要是能够把住账,上次“滚出鸿远”、那些账,也不至于全部都“扫地”归鸿远。

没有办法,除了连红、兰力实在没有第二个考虑。

稳住连红、对于兰力来说,几乎与打销售点儿一样重要。所以,兰力集中起有的关注,只要一有机会,就有事没事都打电话给连红,有出头露脸的机会,都无一例外地让连红“过把瘾”,小吃小喝小玩意儿,有机会、不管连红喜欢不喜欢,都一一买来、一一亲手送给连红。

经历过那么多,连红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兰力,可是、“老板娘”的身份失而复得,连红实在是舍不得……

从哈尔滨干到宾西,如果不再是“老板娘”,连红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才好。再说,人就是这么一生一世的事儿,跟谁在一起舒服、跟谁在一起开心,就跟谁在一起吧,什么手续、什么名份,连红倦了、累了。

那么确定,兰力确定连红将是自己的唯一,而连红比兰力更确定、连红确定,兰力将是自己从今而后的唯一……

人活得其实就是一口气,兰力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渐渐稳定的销售网点儿,稳定的出货量,终于让兰力有足够的能力,承包了一家宾州的肉灌制品厂。虽然名气不可能与鸿远比较,毕竟有了自己的厂子。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管是兰力还是连红,甚至都相信、余生会在宾州度过,哈尔滨、哈尔滨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往事如烟”。

兰力开始有了新的朋友,马三子热乎一段时间以后,因为“地各一方”,慢慢地淡了、远了,没有马三子这帮人儿在眼前晃悠,兰力开始对昨天的一切“封存”,只有宾州、只有今天,只有今天属于兰力的一切。

连红能够做的就是用尽一切心力,托住兰力打下的天地,饭店那么有限的空间,连红依然尽一切可能、生生保持着可观的出货量。

新的环境,新的朋友,新的事业、自己的事业,连红愿意只有今天,愿意相信自己是兰力的唯一,自己是兰力的唯一。连红以为自己的生活,从此“定型”,对于“以后”或是“将来”,连红认为只是与兰力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