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说明的是,第三种“故事的未来可能”、是笔者“预定”的“计划”。
在自以为达到了“练笔”和“熟悉情况”的目的以后,压缩了故事的后半部分,根据自己的初步规划,实现了三十万字以上的目标……
其实,读书、许多人读书还是喜欢“单行本”,绝不夸张、五万字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肯定比一百二十多万字的《战争与和平》拥有更多的读者。
…………
“你们说说,你们看到公司今天的现实、想到了什么?”
当年的保管员、老了,银发满头,虽然还精力充沛、虽然还思维敏捷,但豪情万丈迈出的脚步、尽管踏得很重很实,脚的高度已经大不如前……
做为北方食品领域的“业内巨头”,他旗下的食品加工企业数量和规模,都足以左右业内的“大决策”。
办公室很大、很宽敞,但熟悉保管员昨天的人都有一种不说出来的印象。虽然面积大得多,虽然陈设多得多,格局方面、不过是鸿远公司老板当年的办公室的“翻版”。一幅更大的“奔马图”,出自当今国内最著名画家的“代表作”。不同的是,鸿远公司当年的“奔马图”都是许多匹马的“群起”,而保管员面对的“奔马图”,只有一匹矫健的马在奔驰……
坐在“奔马图”下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是协助保管员管理集团子公司的副总经理芬儿,这个当年的农家女、拥有许多让人炫目的社会职务;另外一个是顶着另外一家重要的食品企业总经理头衔、实际管理保管员旗下集团“控制”或“能够实施重大影响”的食品企业的连红,人到中年的连红、言谈举止越来越酷似保管员,所以集团内部有一种“老板分身”的说法。
虽然说话的口吻很象“唠家常”,连红和芬儿却目光严峻地对视着,不敢开口。
集团和集团控制的企业,超过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属于保管员的几个儿女,虽然这些孩子们一次都没有出现在集团董事会或高级管理层,甚至很少出现在集团公司,但保管员越过“妻子们”、在创业之初,就把股权“分配”到了当时还在读小学、中学甚至学前班的儿女们名下……
在管理和运营方面一直被业内称为“范例”的集团,事实上、是一部只有一部发动机的“庞大机器”,所有声名显赫的集团核心成员,无非都是“执行者”,所有的“大决策”,所有的“大原则”,都出于这间办公室、出自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前瞻能力和敏锐的洞察能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减弱,相反、做为生物人的越来越老,在心智方面却反向表现为“无与伦比”的“强大”。
“我的孩子们,我在问你们问题,不要犹豫、不要有什么顾虑,直接回答我。”
保管员慈祥地微笑着,再一次催促连红和芬儿――
“我的孩子们”,因为保管员总是这样称呼连红和芬儿,再加上他们之间年龄的差距,还有芬儿一口一个“我爸爸”,集团内外许多人至今都不确定连红和芬儿是不是保管员的女儿或是侄女、外甥女……
连红再次看了看芬儿,并没有讲话。
虽然保管员的儿女们都在集团之外,分别“开辟”出自己的“领地”,而且大多与商业无关。但这些“羽翼渐丰”的儿女们,开始在保管员的允许下,分别“逐步”管理起属于自己的“资产”,仅仅三年间、已经在集团形成了几股忠于不同“未来继承人”的势力,所以不敢嚣张、是因为保管员还牢牢地控制着一切。
“我想起了当年的鸿远公司――”
因为父女相称,而且芬儿确实在心里把保管员放在父亲的位置,加之没有连红想的那么“全面”,芬儿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想要说的话。
说过以后,芬儿有些后悔起来。一直以来,许多知道鸿远公司和鸿远公司老板的人,背地里、都把保管员与保管员的集团视为“继续”或“二世”。
“我也是这么想的。”连红沉吟一下,还是不能不回答。
芬儿和连红说完以后,紧张地望着保管员。
微笑、那微笑一丝都没有改变,显然、保管员对于听到这样的回答,早成竹在胸。“我的孩子们,你们也学会‘尊敬’我了……”保管员愉快地开起了玩笑:“怎么,跟我说话、也懂得察言观色了?”
“怨谁呀?”芬儿闭上眼睛,做了一个夸张的“鬼脸儿”:“你的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半天不说话,脸色能把看到的人冻死……”
“别乱说,芬儿。”连红想的是芬儿没有想到的“为什么”,保管员特地把她们“召集”在许多集团中层“向往”、却从来没有踏进过的“那间办公室”,突然提出了这个“突然的问题”,肯定有“下一步”――
“‘三国演义’,我指导你们读过、你们自己是不是后来又读过?”
保管员总是如此不着边际地让自己的思想“跳跃”着,习惯了“追随”的连红和芬儿,不约而同地伸出自己的手指、算是回答自己又读过几次……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规律。大到国事、天下事,小到家事,都不能例外。规律,我是学哲学的、我坚信,人不能超越规律,人只能利用规律。”
“独断”吧,一次次大风大浪、都因为自己的“幽明独发”而成功地让集团趋利避害,既让集团所有的人都形成“信任”与“敬意”,也让保管员不自觉地形成了“专行”的性格。眼前的“谈话方式”,实际就是许多企业再三派人来“取经”的“管理经验”的缩影。保管员滔滔不绝地讲,被保管员召集来的人、集中起所有的注意,随着保管员的思想“起舞”……
“有一个想法,我酝酿了几年,今天、终于形成了这个‘计划’。我非常想听一听你们两个的‘真实想法’,因为你们亲历过鸿远公司的‘结束’……”
薄薄的两页a4打印纸,芬儿和连红走过去、一人拿起一页,坐回沙发“研究”。
震惊,只看了一眼,连红和芬儿就都迅速抬起头,眼睛直直地望着保管员。那依然淡淡地浮在嘴边的微笑,告诉她们、这是真的――
“我老了。”保管员的目光越过连红和芬儿,全部被“奔马图”所吸引:“我老了,我也累了,今年、我的身体和精力已经大不如从前……”
连红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把涌起的泪水生生地压了下去。回过头来,看到的是芬儿无所顾忌地在啜泣。保管员三年前就几次公开“说明”自己已经“立下遗嘱”,从那以后、他一直在与疾病争夺着时间与生命力……
“没有人能够象我一样‘顽固’,或者准确地说是象我一样‘顽强’。”保管员收起那熟悉的茫然目光,再次微笑起来:“我是说,即使有人具备比我更高的管理能力,拥有我无法企及的才华,也不可能接替我、成功地管理‘习惯’于我的风格的集团。我留在集团的个人色彩,曾经是我的骄傲,现在看起来、是‘糟粕’,如果我不‘收拾好’,集团很可能将是下一个‘更大的鸿远’。”
“把集团一分为十五,等于把一个航空母舰战斗群分解为各个不同的战斗单元,独立起来使用,这样一来、集团不是等于‘解体’了?”
连红手里的计划,“没商量”地把集团和控股、关连企业很明确地划分成为十五个独立的经营单位,习惯于“大集团”的“优越”,连红不能不提出自己的疑虑,虽然她知道、“计划”实际就是决定,不可更改的决定――
“貌似雄伟的大山,实际有许多河流和洞穴,即使是那些生长着草木的山体,也可能因为雨水的浸泡而出现‘滑坡’。”保管员一副“放下重担”的轻松:“集团再强大,千丝万缕,致命的弱点与不可战胜的强大,是同时存在的。与其维持一个不可能再发展和再强大的集团,不如把具有发展潜力的资源、分解开来,让不同的人来用不同的管理方法进行管理,实现‘物尽其用’。”
“爸,你真忍心这样做……”
芬儿拼命告诉自己镇定、镇定,还是好半天才回过神儿。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计划”,集团从无到有的创立和发展,每一个阶段、芬儿都做为参与者,坚定地跟随在保管员身边。虽然芬儿在集团的股份很小,小到前三十名股东里都找不到她的名字,可是、集团已经被她视为生命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我当然很痛苦,所以、我用几年的时间才说服自己。”保管员微笑着、那平静的微笑,说明他已经完成了一切必要的准备,包括“心理适应”――
“与其让集团在没有我以后‘挣扎’在风雨飘摇里,被强者一点点儿地撕咬,不如在我有生之年、在我还能够‘扶一把’的时候,由我自己来‘重新开始’。这不是‘单纯’的‘解体’,这是成熟的果实重新做为种子的‘播种’。”
“从明天开始,‘计划’就全面开始实施。集团做为‘一’、会存在一段时间,因为我还能工作,我准备以‘监督者’的身份,继续尽我的努力。但时间不会太久,八个月的过渡期以后,集团的招牌可能还在,但一个成熟的大果实,不再是被人‘艳羡’的‘争夺目标’,而是成为十五个充满希望和创造未来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领先自身的努力和争取到的环境、去迎接属于自己的未来……”
“怎么做,我、连红都坚决拥护。”
芬儿比保管员还要激动,她听懂了、想通了,恨不得立即就开始“行动”。
“芬儿,你连我的‘计划’都没有看完――”保管员看出了芬儿“准备执行”的背后,是没有发现“自己也是种子的一个”:“你、小连,还有几个跟随我‘打江山’的同仁,都将‘独立’起来,实实在在地走一回自己的辉煌……”
连红知道,保管员的“计划”会很快在董事会和股东大会上通过,而且一切阻碍“计划”执行的困难,保管员可能都准备好了“克服”的预案。连红和芬儿走出保管员的办公室的时候,泪水再也忍不住、索性任由它流淌……
没有说出来的想法,芬儿不会想到、连红想得到。保管员不愿意连红或是芬儿成为“大吹姐”,就象他不愿意集团成为“第二个鸿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