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乞天_绝色红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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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乞天(2 / 2)

落红看着轿子,有些不解地看着祈雪,怎么是僧人抬轿?

“红典容,您在离开圣池到达乞天阶梯之前,脚是沾不得地的!”祈雪在落红耳边微微解释道,“僧人是佛的使徒,这是规矩!”

规矩?好吧,规矩,落红心下一阵失笑,反正她是不懂规矩的,怎么说便怎么是吧。

落红抬腿坐上挂着“蚊帐”的轿子,一步一步走向那传说中的乞天阶梯。

坐在所谓的轿子上,看着青缎薄纱外那黑压压的虔诚佛徒,心思却有些飘飘乎乎的,全然不曾注意周围空多出的人,只是全然围着乞天仪式转。

祈雪似乎对她说过,这次的乞天,因为是五年一度的大典,所以整个七佛山都是对百姓开放的。换句话说,即使朝圣的地方被腾空了出来,但是一路上的跪拜,百姓依旧可以在临近的山上看得明明白白,所以今儿个满山都是人,四周都在梵唱。

乞天啊,刚才似乎是叫她侍天圣女的吧,万一这个雨季依旧是积雨不断,那么百姓对着她的出生的那份景仰,怕也会破灭了吧,觞帝果然是好智谋呢,一箭双雕。不但可以将乞天未果的罪降在她的身上,还可以破了百姓对她的盲目景仰。但是,他有没有想过呢,万一她乞天成功了呢?那他今后想要杀她,可就是更加不可能了吧。双刃剑,总有一方要受伤的。

想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吧,只是不信,不信她就这么悬乎,呵呵,其实啊,她也不信。可惜……她现在是砧板上的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得选择的!

“落轿!”这次换了喊话的人,是男声,很沉稳,却不是李尔笙,似乎是佛堂的方丈。只是让方丈为她喊话,合适吗?

也不及落红想合不合适的问题,轿子落了,祈雪为她拉开了青缎薄纱,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典容,乞天阶梯到了,您要叩头而上。”

落红对着她淡淡的一笑,她变得懂事了,只是……不知道是瞬间的成长了,还是终于懒得伪装了。

“叩长头!”方丈看着落红,她从他干净的眼神中找到了一抹诧异。落红当然不知道,他的诧异由来何处,更加不知道所有见到她的人也同样诧异,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落红才稍稍明白,那时的她,长发披散,青衣着身,浅色的瞳,干净的笑容,以及那萦绕在身的雾霭,都将她衬的如同谪仙一般,在每个在场人的眼中,怕早就认定了她神的使者的身份。当然,这一刻,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看着长长的青色阶梯,一格一格,延伸向看不清的雾霭深处。

落红仰望这绝顶的山峰,清晨的薄雾笼罩在七佛天圣山的山岗上,淡淡的带着一种迷离。淡绿色的山,加之残星点缀般的血红杜鹃,在薄雾的笼罩下,娇艳的如同要滴出浓郁的血水来。大觉音寺的庙堂里,往日里祭奠着神佛的香火,也渐渐的弥散在了淡色的薄雾中。这个时候的山,最真、最美,却也最为迷离,就如同那十丈红软,时时诱惑着佛门的弟子,似是美好,可一旦堕入,却是万劫不复的轮回。

周围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一个人,只她一人身着一件青色的衫,孤身站在乞天的台阶上,和风吹拂,未挽的长发轻轻吹拂,承受着清晨的雨露,洗涤的如同黑色的稠缎一般,微湿,却不见滴水。

乞天的焚香已然漫漫遍布在乞天的台阶上,星星火火的颜色,弥漫出空旷幽远,如同隔世一般的烟雾,缓缓地消融在茫茫的雾气之中。轻轻的梵唱,仿佛远在天涯,却又如同耳边细语一般,彻夜未眠的心,渐渐的,沉淀开来。

恭敬地合掌于胸前,拇指曲于掌心内:“如果你是普渡众生的神佛,那么请通过凡俗的弟子之身,聆听众生的祈愿,消除我等的罪障与业障,还天下以和乐安康。”祈愿词是入玉华池前李尔笙递给她的,本以为用不到,不想却是派上了大用场。毕竟让她随口胡编,她可没那份本事。

将合十的双手高高举于头顶,先碰额头,再碰她口,而后碰触她跳动的心脏口。佛?她可曾信过?可曾拜过?胸口那阵阵的酸楚,几乎让眼中的泪水无法抑制的奔流。泪?何曾哭过,哪怕是那一天清楚的明白她和肖墨注定的结局,她都未曾哭过,总以为她是个无泪的人,却不想这微咸的液体,居然也来自她身体的一部分。

屈膝跪在青色冰凉的青竹阶梯上,轻轻的一叹,这是青竹的叹息,是佛的叹息,还是她的叹息?

头轻轻地碰触地面,双手的手掌紧紧地贴在青滑的竹片上。叩头而下,静心感觉着每一寸熟悉的气息,为什么?如此熟悉的佛香,仿佛上百年前他们便已经如此贴近,她几乎可以清晰的描绘出心的位置,肌肤的温暖,以及那一呼一息,韵长不止的呼吸声。风轻轻地吹拂耳边,撩起她丝丝的长发,仿佛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慰她无尽的委屈。

起身,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举目望向看不见边际的长长阶梯,

“三步一拜,乞求佛祖怜见,乞求苍天开眼!”落红对着空旷的山林,轻轻地说着,却被深深的幽谷,传向无尽的天边。

双手合十高高举于头顶,第二拜照样虔诚地轻触青色的竹片,轻柔的触觉,仿佛是那记忆深处那恍若触碰着谁的指间的经筒,沉重而微凉。

起身再拜,匍匐前进在茫茫的山路上,虔诚地将凡骨肉身置于茫茫的雾皑之中。

落红睁开眼,云雾轻轻地萦绕于身前,只身站在设于山顶的祭坛,向着投射出几缕金色阳光的天空,淡淡的微笑着。

李尔笙就站在祭坛前,穿着僧袍,一脸肃穆,他的眼,一片沉寂,除了对神的景仰,便不再有其他任何的执念。

这个李尔笙是她熟悉的,淡漠,温柔,却是无牵无挂,如她第一次见他时一般。

李尔笙接过小沙弥递过来的剑,走到落红的面前,单膝跪地,将青色的宝剑高高举于头顶,献在她的面前。

落红接过宝剑,轻轻地抚摸剑身,真想不平的喊一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呢?

心下腹诽千遍,脸上却终是不动声色。落红举剑,用着右手朝着左手手腕一划,鲜红的血,便是缓缓的顺着剑身流了下来。

很痛,却还没有完。

举剑向着东方跪下,将剑用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这是乞天,以血献天,唯有天降大雨,才表天应人愿,也唯有天降大雨,才能收拾起手中作痛的伤口。可是这七佛山啊,最是少雨的地方啊!只有这一处的大雨,才表示觞朝多雨冬季的结束。

落红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只觉着有些恍惚,然后听见了春雷阵阵,夹带着山下百姓的欢呼,然后感觉到眼角的湿润,似乎下雨了呢。

落红勉力张来了眼睛,真的下雨了呢,淋在身上,将血水融入这方的土地,然后……她看见漫上的杜鹃,全部开放了,凄红一片,她的脑中恍惚地闪过一句词:落红成阵,遍地胭脂冷;杜鹃泣血,应漫山凄红。而她,不过是一只泣血的杜鹃鸟而已……黑暗渐渐将她笼罩,她什么都不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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