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巡高超且娴熟的防守技巧固然是轻松地挡住了敌人,但谯县的上方却像是有一股异样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城池一般,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张辽可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接下来他肯定会用什麽奇谋来对付我们,」站在城楼的张巡盘着手,视察着士兵的守备情况有否异样「这谯县的城池很小,虽然转换守备方向的时间减少了,但城墙的坚固度确实令人担忧。」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项羽军一旦采取强攻的话,这城墙是挡不了多久的,与其消极地防守,不如先想办法破坏掉他们仅有的攻城器具吧。」副将李勇道。
「没用的,攻城之法虽然不多,但一旦决定要采取硬攻战术的话,攻城器具的多寡根本不用担忧,因为要破坏城墙的话,只需要一根长的木头便可以了,完全不需要什麽精细的技法。」张巡摇了摇头「现在应该要提防的,是张辽会决定采取什麽样的战术。」
张巡所言非虚,所谓的攻城器具虽然很多,但方针只瞄准破坏城墙或是城门的话,只需要一根长而粗的木头便可以了。冲车也是根据这个原理制成的,跟撞木不同的只不过是为了方便移动和进攻而加了四个轮子而已,在攻击上基本上没有什麽不同。
若项羽方面,也正在针对这点在做着准备工夫,因为攻城器具的准备不足,他们所剩下的攻城梯只有七把和一辆冲车,够不够用还是未知之数,还要提防敌人暗中破坏,因此他们决定还是未雨绸缪为妙。
实际上他们要做的事也不多,谯县附近虽然没有树林,但再走远十余里便有许许多多的小树林,要找十几根可以用来制作撞木的木头绝不是什麽难事。
「若只单一攻击西北方,我们损失实在会很大,」项羽看着地图,有点忧虑地摇了摇头「其实我认为不如直接攻击西北角和北门,因为北门相比起其他城门离河流较远,如何?」
「恕属下直言,这样做效果不大,」张辽摇了摇头「我们失败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进攻方向单一,让敌人能集中兵力而已。」
「继续。」项羽看了看张辽,盘起手点了点头,看起来十分虚心受教似的。
「就这一战看来,敌人守城技巧相当高超,以我猜想,以对手所表现出的自信来看,他的实力绝对不仅是如此而已,」对於敌方的守将,张辽给予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或许是後世的一个以守城技巧着称的名将,但是说到野战的技巧,他就未必在行了。」
「你是想说,若执意硬攻城墙的话,我们胜算很小?」项羽皱了皱眉,再问道。
「没错,属下认为,要破谯县这个城池,就要利用谯附近这独特的地理环境,达到诱敌的效果。」张辽说毕,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微笑「而主公你只需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展现出自己最为着名的拿手好戏便是了。」
「拿手好戏?」项羽眨了眨眼「你是要我冲前杀敌吗?」
「当然是背水列阵啊。」张辽笑道。
在车水马龙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特别显眼的大汉在其中走着,这个大汉身长八尺,丹凤眼,卧蚕眉,须髯及胸,一脸赤红,手提青龙偃月刀,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猛将特有的威武气息。
「老兄,」那人把手上的青龙刀挂在背上,拿出了一幅画像,递到那路人跟前「有见过这人吗?」
「嗨,这妞儿挺漂亮啊,你相好吗?」那男的一看画像,先是呆了呆,然後很兴奋地笑道。
「没见过吗?」那人轻叹了口气,这种反应自他进建业城以来,已是第十一次,几乎每次都是这种反应。
「说起来这位大哥,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呀?」那路人打量着那人,似乎有点眉目「给点时间我,好像快要想到了......」
「抱歉,在下有要事在身,告辞了。」不知道是否不愿让别人知道身份,听得那路人的说话,那人随即匆匆转身离去了。
”可恶......她肯定在建业的......”那人皱着眉头,边走边环顾着四周,看来他到建业来,是要寻找一个女子吧。
「......」张巡盘着手,右手捏着下巴,双眉紧皱,脸色凝重,皆因张辽走了一步连张巡也始料不及的妙着。
「主公,这......算是自取灭亡吗?」参军看着项羽军的举动,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张辽......」张巡笑了笑,转过头来看着参军「他打算孤注一掷啊。」
「此话怎说?主公你不是说若从其他方向攻来会招致很大损失吗?现在敌军还特意选择最危险,风险最大的东南方,用意为何?」李勇不解地问道。
「我猜张辽知道硬攻的话不利於他,所以藉此行动,引我们下城。」张巡答道。
「引我们下城?可是我们下城的话,他们便会无处可逃,被逼至颍水......啊!」参军先是不解,当说到节骨眼上的时候,却想到什麽了。
「明白了吗?」张巡的表情显得有点严肃「这一步棋不是每个人都能下的,应该说,可以下这步棋的人,就算从那厚重的史册中寻找,也是寥寥可数呀。」
或许张辽压根儿就没想过後果会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很清楚这是一场非常大的赌局,只要张巡应战的话,那这场战斗便能马上分出胜负了,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当然这要建基在张巡应战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