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师:你在干什么?
斯贵:练武功。
丁老师:武功?这么练会把头练坏的。
斯贵:我这头,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人家常说我,你脑子坏啦。等我练好了这功夫,看谁还敢这么说我。丁老师,我的头从来就没有坏过。头脑坏了还能变魔术吗?你看。
斯贵一摸,就从丁老师的头发后面摸出一个乒乓球来,又变出一朵花来。越变越得意,丁老师也看傻了眼。猛的,斯贵竟从丁老师的胸口里变出一个鸡蛋来。丁老师以为斯贵要摸她的胸部,一急,把斯贵的手一挡,结果鸡蛋给碰碎了,胸前被蛋黄蛋白沾得很狼狈。
丁老师:你干什么?你看看你,都在干些什么。
斯贵:对不起对不起,丁老师,我帮你擦干净。
斯贵手忙脚乱地要帮丁老师擦去蛋渍。
丁老师挡住斯贵乱来的手,说: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来。这店是你家的吗?
斯贵:是的。
丁老师:你在看店?
斯贵:是的。
丁老师:你给我拿一瓶洗发精,一包洗衣粉。
斯贵立即进去,拿来这两样东西。
丁老师:多少钱?
斯贵:不要钱。算我赔的。老师的衣服是我弄脏的。
丁老师:不行,钱一定要算的。
斯贵:没关系的啦。
丁老师:不行。不行。
斯贵:没关系的啦。我家的东西,我常常拿出来送人的,都不用钱。
丁老师很好奇:那你爸爸妈妈怎么说。作生意要本钱的。
斯贵:他们要本钱,我不要本钱。对不对。嘻嘻。
丁老师摇摇头:真是个败家子。
斯贵看:丁老师,你还要什么,我帮你拿。我家什么都有。
斯贵很热情,丁老师有点吃不消,说:好啦好啦,不用了。我走了。谢谢你了。
丁老师不想再听他套近乎,匆匆走了。经过大树时,她放了两张十元的钞票在布匹上,说:钱在这里。
屋里传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贵,你又在送人了是不是。
斯贵:没有啦,我嫌了二十块钱。
校园。晚。外
天色已暗,偌大的校园空寂无人。丁老师独自穿过校园和操场,有点害怕。
经过绿化带的凉亭时,闪过一个人影。丁老师吃了一惊。丁老师还来不及反应,对方就用手电筒一通猛射。
傅校长:丁老师,是你――。
听到傅校长的声音,丁老师长舒了口气,说:傅校长,吓死我了。
傅校长:对不起。吓着你了。
丁老师:傅校长,你还没休息?
傅校长:就休息了,校园里再走一圈。这里的孩子不像你们城里的,野得很。说不定有人会在校园里野一个晚上呢。
丁老师:真的吗?
傅校长:真的。常有的事。对了,正好碰到你。晚上没事了吧。
丁老师:没事了。
傅校长:我们研究一下,下阶段学校的德育工作。
丁老师:好的。
教学楼走廊。晚。内
走廊里很暗。长长的走廊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傅校长和丁老师边走边谈。
傅校长:这些孩子,长不大似的,你帮我看着点。
丁老师:他们还都蛮纯朴的。
傅校长:我分析过了。我们这里的学生不尴不尬。城里的孩子懂事早,眼界宽,知道只有读书才可能做人上人。
丁老师笑笑,没加否定。
傅校长:更穷一点的地方,孩子要改变命运,就只有读书一条路。心思倒也放在书本上中了。只有这里的人,考不考大学无所谓。反正好日子他们没有见过,过不着也不难受。考不上大学,早早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也很安逸。所以,学习一点动力都没有。
丁老师笑了,说:傅校长,你挺深刻的。
傅校长:没办法,被这些小祖宗逼的。
丁老师:傅校长,我倒是觉得,学校里的每一个成年人,都应该是学生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