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打眼
到了地方才觉得是有点大，那时候那里还没有开发，不像现在，有河宾公园和电梯公寓。也算是当时成都在二环内少有的一块田地，不过看那个架势，周围已经打起了围墙，看来这里已经被房地产老板看中了，可能已经买下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发了。我们算是赶上末班车了，再晚阵子要是被开发商挖开，一上报文物管理局，那就只有哭的份了。
“死耗子，你好好看看，这块地有多大，我们要找的最多是一个不到十平方的地方，还在地下十几米深的地方。你说吧！怎么办？”我也看出来诗雨有点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深埋地下十几米，就是把金属探测器找了都不会有反应的。
她无从下手，我一样是没办法，不过为了面子，我稳住脸上的表情，“不急，不急，我们走走看，先看看环境。”
为了不和她正面交锋，我走在前面开道，我发现这里的农田大部分已经荒废，只是有几个地方有零星的几洼菜地。看来这里大部分的居民都搬走了，剩下的可能是钉子户或者没地方迁移的人，看来这个也是这块地一直没开发的原因之一，在荒弃的农田上有齐胸高的杂草丛，成都的冬天一般是和暖和的，一些生命力很强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基本上都可以越冬，而在这些下面今年的新草也都已经出土了。
“你们看，这个地方有很好的自然掩护，在这么大片地方就是挖个几十吨的土出来，只要堆放合理，一般来说都是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我指着大片的草丛说。
说着说着，我们走到一片菜地前，我看见旁边放着一堆细竹竿，是用来给黄瓜搭架子用的，有几根还就那样直插在地里，我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这时候有个老头走了过来，“喂！你们那几个年轻人，到我田里干什么啊？”原来是这里种地的，八成是怕我们偷菜。我迎过去对他说，“老爷子，你把我们当偷菜的了吧？你看你那个黄瓜才发芽，架子都还没上，我们就是想顺手扯两个也下不了手啊！”
“也对！那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又不是公园，不适合你们年轻人耍朋友（成都话，即谈恋爱）。”老头又对我说，这老头看见诗雨和李雅殇，肯定以为我们是谈情说爱的。
“我们五个人是川大的学生，学的是地质专业，你看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女生是法国留学生，我们有个作业是地质勘察的实践，这个地方离川大挺近，而且没开发过，地质层应该保存的比较完整，所以我想拿这个地方做实验。”我平时常开《世界地理杂志》，就随便想了点地质名词忽悠眼前这个庄稼汉，老头可能是在电视或者收音机里面听到过地质这个词，还就真唬住了。
“地质，就是出来后开矿的吧！我晓得，我们家侄儿他们表哥就是大邑县出江镇挖煤矿的。你们还有外国同学啊？好！好！那你们忙，就是不要把菜给我弄到了。”转身老头就往回走，大部分中国人历来就对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迷信，在他们眼里也许外国的月亮都会比较圆，这可以是说对未知和神秘的盲目崇拜，不过真正的原因，可能就要真的问那两个所谓研究中国民族文化和原始宗教的家伙了。加上我说是川大的学生，川大于这里隔河相望，一通云山雾罩作业，老实的庄稼人也就信以为真了。
“大爷慢走，放心我们不会弄到菜的。”送走突然出现的庄稼汉后，我回过头来就对他们说，“妈的！差点忘了自己干什么吃的，还真有点以为自己是搞地质勘探的。”这今天由于当着有女士在场，一直都没破口，今天一高兴就忘了。
“老顾，打眼，探洞，洛阳铲。”我把这几个名词连在一起断开说出来，老顾已经懂我的意思了。
“你是说用洛阳铲打探洞？就跟倒斗探墓一样的。”诗雨眼睛鼓的跟死鱼眼一样看着我，我只是点点头。“哥哥诶！你没看见这里有多大吗？要探到什么年月去了？”她的表情无疑认为这个办法是大海捞针。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见金。’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要得到，总是要有点付出的。”我对诗雨说。
“那好，今天地方也看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日本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这个简单，东西齐全，今天晚上都可以动手，我没什么忌讳，动土不看黄历的，时间你们定好了！”我简洁的回答，要不是诗雨拉个日本人来，我八辈子也不想和他说话。
“那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用最快的时间帮你准备。”听诗雨这个口气就知道她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仔细想了想，“三套led的单人夜间照明设备；绳子越长越好，当然承载的质量越大也越好；工兵铲和工兵镐；三脚架，标尺，地勘用的水平仪和勘测仪还有地质罗盘，准备一套就好，还有五顶草帽。”
“照明设备是你们三个人用的，我和老顾有，不用了。至于地勘那一套东西是用来掩护的。洛阳铲我和老顾那绝对有富裕，其它的东西你觉得有必要就带吧。”我补充说完。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十二点才起，实际上要不是诗雨给我打电话，我还睡着呢！她说，要的东西她上午就准备好了，吃过午饭后，下午她就开车过来接我好老顾。我见过急脾气的，没见过她怎么急的，我下到大厅告诉小段下午我有活，可能最近几天都忙，就算把酒吧生意交给她了。实际上每次我干活的时候都是给她说一声就好了。
我回头就看见老顾已经在大厅里喝酒了，看来诗雨早就通知老顾到我这里来等她了。我过去坐在老顾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打发时间，“又喝上了啊！这票干了，要是顺利，我估计我们就可以收手了。”我这间酒吧，就是我狂挖乱盗起的家，由于什么类型的都挖，大有饥不择食的性质，所以多叫我“钻地鼠”，“皓”的谐音“耗”所以就耗子了。
“确实，经常和你下坑道，妈的，一身的土味，洗都洗不掉。这个事干多了也损阴德。”看来老顾觉得倒斗不是长久计。
“滚，少臭美了，你就那个被酒精长期麻痹的嗅觉、味觉，你还能闻到土味，开玩笑，再说就算有，那也是大自然的气息，说明你经常亲近自然！”我开始反驳他。
“你才给我滚远点，有人挖个坑到地下十几米的地方亲近自然吗？”斗嘴这方面，老顾是绝对不会认输的，就是鸭子死了嘴硬。
刚和老顾说了没两句，门口一阵汽车喇叭声，看来诗雨已经到了。我起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两个包,扔给老顾一个，“走上路吧。”
每次我门干了活之后，都把所有装备放我这里，昨天回家后我就告诉小段帮我把东西准备好，所以抄起包就走。
上车后，那个日本人坐在副驾位置，李雅殇坐后排，为了方便我和老顾上车，她从左边移到右边，把靠马路的位置让了出来。我先把背包放在行李箱，老顾比我慢半拍，我想也没想先上车了，等老顾上来后，我才发现我被老顾和李雅殇挤在中间，要平时一美女坐旁边那当然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可毕竟旁边的这个美女是个蓝眼睛黄头发的异族，虽说异域风情透着股神秘的吸引力，但我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车还没起步，诗雨就甩过来两顶草帽，“拿去你的草帽，这年头要买这个东西真不容易，我跑了好几个地方，真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
“呵呵，这个东西当然有用，遮阳啊！”我笑嘻嘻的说。
“遮阳？耗子，你在洞里待久了怕太阳吧？这才四月份，就算有太阳能把你晒成什么样啊？”诗雨很不屑。
“美女，你知道要在那待几天啊？又不是出去踏青，晒晒还有益身体，要是把你们两位美女给晒成黑人了我可不负责。”一边说，我一边把两顶草帽扣在我旁边的李雅殇和前面的诗雨头上。
“诗雨，你都买什么东西了？”我开始关心我要的东西。
“自己看，都在你的座位后面。”我一转身，本来就被挤在中间，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好的，左手的手背刚好碰在李雅殇的胸部，我还没来的及说对不起，这个法国美女却一点不不尴尬，还对我说“没关系”。我下意识的向老顾那边挤了，老顾知道我吃了瘪，也没采取什么对抗措施。我为了转移车里人的注意力，“诗雨，那个白色塑料袋里是什么东西？”
“哦，那个啊！不是你要的东西，是黑驴蹄子和糯米。”
我听到黑驴蹄子和糯米非常惊讶，“你带那个东西干什么？我们是去挖宝，不是大战僵尸。”
“我觉得地下挖出的东西很多不确定因素，除了黑驴蹄子和糯米，还有金丝银网墨斗绳。”诗雨补充。
“我的亲娘诶！你把家都搬来啦？你还要捉活的不成？”我实在有点不能形容那个心情了，金丝银网就是用黄铜线和铁丝混合编织的网，金就是铜，银就是铁，可以把粽子直接照在里面，墨斗绳就是捆尸绳。
“有备无患。”
我的酒吧离河心村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诶！把车停在这里，我们下车走过去。”
“为什么？”诗雨问。
“你自己想想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川大地质专业的学生，现在是要去完成一个作业，有学生开车大摇大摆去荒地做作业的吗？”我说的头头是道。
诗雨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厂，我和老顾还有宫井松鹤负责扛大量的装备，两位女士只拿自己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