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没有人会在黑暗里摸到一块骨殖而感到幸福,但此刻这种幸福感正清清楚楚的写在寸哥脸上。
寸哥说,我摸到了,我摸到了!
我眯上眼睛,懒洋洋的说,我早就摸到了。
寸哥激动的打开矿灯四处照着,我这才发现整个崖洞里竟然密密麻麻的堆了骇人数量的尸骨,所有的骨殖都是贴着洞壁放的,并且有着一个共同点,没有头骨。
我内心不由升起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疑问,这些骨殖是什么人的,他们为什么会被弃于此,他们的头都去了哪里?
寸哥从裤袋里翻出一把军刀卡,从这些骨殖的颈部刮了一些粉末装进一只透明试品袋中,一边专注的思考着问题。
我说,寸哥,不瞒你说,我这一路攒了很多问题,想一次性问个爽。
寸哥说,那不行,你爽了,我就爽不起来了,你不能为了自己爽而置他人于不爽。
我说,那这样,我就问一部分,这样的话你也不会太不爽,我也不会爽过头。
寸哥说,这个主意好,那你问吧。
其实我心里想问寸哥这样三个问题。第一,成峰是谁,为什么最后变态的是罐头;第二,和木拉背上的蜈蚣哪来的;第三,他是怎么能跳上那么高的石阶的。
但立刻我心里有了大约的答案。首先,如果寸哥知道成峰和罐头是谁,那现在的局面就不会这么被动,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在寸哥预料之外的。其次,和木拉背上的蜈蚣应该和寸哥有着莫大的关系,和木拉原本是寸哥一伙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寸哥急着想灭口也就说的过去了。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觉得不细究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我才庆幸这三个问题只是在心里,而并没有问出口。
我说,这墓里到底葬了何人?
寸哥不耐烦的说,你待会看到墓志不就清楚了。
我又问,那个狼崽怎么会被吓死的?
寸哥说,我上去的时候他早死了,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我才把他推下去的。
这时下面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声,寸哥等了一会说,你摸摸地面。
我伸手摸了摸,感觉到地面微微有些发热,我说,是不是他们惹了千秋万岁。
寸哥点点头说,我们睡一觉吧,睡醒了参观陵园。
说着我觉得有点累了,于是用包垫着睡了一会,睡醒了已经是白天了,瀑布挂在身边,尸骨躺于眼下,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
睡梦中我思考了很多问题,寸哥无疑是个可怕的人,他算计好了一切事情,包括突如其来的变数,和木拉的死就是一个摆在眼前的事实,在他的计划里原本是有和木拉的,但是和木拉变节了,于是就意外的招惹了毒虫,至于瘦子会一时失态用枪射杀他,可见这蜈蚣的可怖。
寸哥的设计就是一步到底,致人于死地,那么现在寸哥应该也将我列入了计划之中,我不能被动的等着陷入又一个陷阱。
我睁开眼睛发现寸哥正就着瀑布流下的水洗澡,洗完了很认真的换了一身新衣服,一件文化衫加一条很破旧的工装裤,摘掉了那顶嘻哈的帽子,把竖起来的头发仔细的一根一根梳直。
我说,寸哥,你这是要出席工人代表大会了。
寸哥扔了一件文化衫给我说,你也去洗洗,换身衣服。
我说,是不是这瀑布水有灵异,正常人洗过了以后会性情大变。
寸哥说,是你不主动了解我。
我说,得了,走吧,我就不用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