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大头或大脑袋，恐怕是想起来更快，是不是？”大骡子哈哈大笑，一点都不象刚挨过批斗的人。

大骡子比在学校时长高一头多，粗壮的象一头种牛，高兴的大舌头一伸一伸地说：“知道吗？咱们学校的杨司令也在这，孙得利、李贵阳也在这。不过，他们都在砖瓦场，不在这里。你这一来，忠义救国军的牛鬼蛇神，就差柏政委了”

萧诗剑退到床铺边坐下，望着瞎白话的大骡子，满目羡慕地说：“大脑袋，你长的真高，我啥时侯也能长你这么高，就好了！”

李立虽然跟萧诗剑是同学，却比他大四岁。

原因是萧诗剑上学早，李立上学晚，又了蹲一级，两人便成了同学。

李立爱打架，不爱学习，刚上五年级时就开始打老师。最后学校要开除他，他便离校下乡。

大骡子过去挨着萧诗剑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经济牌香烟，递给他一支说：“老同学见面，没啥招待的。烟酒不分家，抽棵烟。”

萧诗剑把烟推回去，摇头说：“我不会，你抽吧。”

大骡子自己点着烟抽。郑光明则眼巴巴地望着那九分钱一盒的香烟，直咽口水。

对郑光明的贪婪象，大骡子视而不见，搂了搂萧诗剑的肩膀，笑嘻嘻地问他：“哎，咱们同学还有谁来了？”

萧诗剑笑答：“来了五六个，二班的小耗子白桦树也来了，好像分到别的地方去了，好象是机耕队啊，还有咱们一个年级的那个校园红花张马列，今天代表新知青发言表决心来着，你没见？”

大骡子笑嘻嘻地说：“操！你又不是没看见，哥们当时正亮相展览做造型呢，哪顾得上看别的。”

“你是咋回事？”萧诗剑讪笑着问。

“没留神，被他妈的齐把头抓了。还能咋回事？”大骡了满不在乎地说着，把抽剩下的烟屁股递给郑光明。

郑光明受宠若惊地接过，贪婪地吸起来。

大骡子的举动作派俨然一副流氓的样子。

“你咋把牌子拎回来了？还有用嘛？”萧诗剑关切地问：“还斗不斗你了？”

大骡子嘿嘿笑道：“没事了。我们跟杨二尚和闪金光还有帅春霞不一样，我们属于搞对象过界，就算是流氓破鞋，也是新生的，还有批评和教育的必要。不象帅春霞死硬派，也不象闪金光等顽固派，学习班提前结束。牌子嘛，本来是扛着去于把头家送礼的。想扔到于把头家的房上，又一想，快生炉子了，这家伙点火挺好，就把它扛回来了。”

萧诗剑和郑光明忍不住一通乐。

乐过后，萧诗剑想起来问：“杨司令怎么样？是不是还是最牛逼？”

大骡子没说话呢，郑光明抢先搭腔：“杨秋风是个屁！现在只知道溜须拍马给当官的舔尻子。另外，就是偷东西，或跑崔大嘴那找b汤喝！现在，大骡大脑袋才是红星农场的大棍！地下革委会主任，流氓集团党委书记”

“去去，别他妈瞎捧！”大骡子打断郑光明，笑着对萧诗剑说：“杨司令现在改邪归正了，正在积极地向党组织靠拢。想早点招工脱离苦海。不过还是没人敢惹他。”

扯了一阵打架斗殴的事，郑光明舔嘴巴舌地又把话头引到流氓活动上：“大脑袋，把事情经过给哥们们讲讲。红苹果金达莱，光那张脸，亲上一口，枪毙都他妈值了，别说真干了。跟哥们说说，到底干上没有？哥们有啥好事，可没被窝里放屁独吞，给讲讲。”

大骡子舔着嘴唇嘿嘿傻笑，好象那甜美的滋味还在，他舔了一会，吞吞吐吐地笑道：“当然真干了，你们没听说？她是我对象，不是破圈子，详细的经过，就不能说了。”

“被窝里放屁，真不够意思。”郑光明舔着嘴唇，咽着唾沫，不甘心却也只能做罢。

萧诗剑和大骡子唠了半夜，直到两个人都哈吃连天，实在顶不住了，才各自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