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绒就给了我一个深长的吻，谢谢。又一个吻。

昨天呀，我晚上一个人去看电影，碰上一个很有味道的男人，他不停地看着我，直到电影散场，我确定他没有看好电影。后来他还一直跟着我，两个眼睛很执着，我慢慢地有点怕了，就走到大排档去吃碗面，谁知他还是不走，反而过来坐在我的对面，怔怔地看我吃，等着我……你猜后来怎么了？

怎么了？你快说，我装出紧张的样子，她更加兴奋，后来呀，我就打个车回家了。

哈哈，广告。反正我要走了，你尽情发挥你的魅力吧。我把烟拧灭，我告诉你，我现在戒烟了。

好呀，走吧，走得越远越好，idon’tcare！

真的？

真的。

不伤心？

不伤心。你要是想走，留人不能留心。

我叹口气。

我知道你搞展览太累了，一口胡言乱语，今天就不烦你了，也不和你在一起，否则干柴烈火不得了。说罢很暧昧地笑了。好了宝贝我先走了，明天我再约你。

明天我可走了？你不要哭。不是骗你。

你要是走了，就不要想我，我知道想人的滋味是很不好的。我不想让你难受。

请你记住这个美丽的夜晚。

凡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都记得，我追求永恒，忘了？说着在我脸上吻了一下，就走了。我最后看见她的样子就是她一转身，小包在空中划着漂亮的弧线，她的长发飘舞。

文绒――

她转回身，笑着和我挥手，身后是浓重的夜幕。

我们就像美丽的肥皂泡，在最后破灭那一瞬最美。

我坐在那里很长时间，但我真的没有吸烟，就对着文绒走去的那个方向和她说着话，虽然她不能再听到了。

我说，文绒，我现在已不相信认真的爱情，或者说我已不能够对爱情负责，有道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不是说认真长久的爱情不好，可它就像时装一样，无所谓好坏，大家只穿流行。现在你的运气不好，流行的恰恰是不认真的爱情。这个世界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对爱情负上什么责任，我也一样。我对不起你，文绒。

我还说，文绒，我虽然离开你了，但我会让你在一生里都会为我而自豪，许多年后，岁月的尘埃落定，你居高临下再看这个时代的时候，会明白我不是一个只为金钱和女人活着的男人，而是不多的为理想而放弃了爱情和安逸而去奋斗的人。他在一般的情况下不会成功，但他拚过了。

然后我在夜色里走了很久。我想起文绒说过我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她说对了。她还说过她将拯救我这个男人，她说对了一半，我就是因为有文绒这样心爱的女人后，才感到该做点什么，让我爱的女人活得更有质量。

还有，一个人没有把他生命中最美最生动的能力发挥出来以前，我不相信他是一个快乐的人，不管他现在的处境怎么样.文绒你会懂吗？

现在我打这段文字的时候是在离文绒很远的地方，我说不准还能不能回我的小城，我没有再见文绒的愿望，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如果你哪天看到她，也不要和她提起我，我始终坚信文绒不会过于痛苦，她会在沉静之后会像以前那样对着我的照片说，哪里需要那么多借口，无非是爱得不深。起码，没有爱你的画深。

而我现在坐在电脑前却想，若干年后，我灰飞烟灭，还怎样与文绒和她的爱情永恒论再次相见，还怎样告诉她，我虽无翅膀，但会飞翔。或者告诉她，我这一生本什么也没能留下，却又为想留下什么而忙碌了一生。

我还想，也许有一天，会有一个人问我，你这一生，最难忘的女人是谁，我会脱口而出－－文绒，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