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满十二岁的时候,加上练武,发育的比同年龄要快,看起来倒像是十五六岁的女子一般。样貌也已经是粉雕玉琢般精致的无懈可击了,我常常在想,聂四月,再大点你究竟会如何的美丽法呢?
因为我是由北涵亲授的,所以,除了北涵的“风畅居”我哪也没必要去,在我十二岁的清明前天,北涵说他要带我出游,我只是点了个头。
第二天,我带好面纱,跟着北涵来到大殿,这是我第二次来,几年晃过,大殿较以前更是宏伟气势了,我想,这三年,掌门定是没在江湖上少活动。看来师傅是托付对人了。
我和北涵一样简单的行了个礼,因为杨心眉在信中交代的很清楚,我是算她的弟子,和北涵属同辈。掌门和其他同门看我的身影似乎有些吃惊,想来是惊讶于我的成长迅速吧。
北涵一本正经的说明来意后,便改不了急性子的要走。
此时,掌门却不紧不急的开了口,“最近无量教在江湖气盛的很,你带着小师妹出去,恐怕不妥。师弟尚有实力,但毕竟男女有别,一路上师弟不可能随时都和小师妹在一起,万一有个好歹,不是负了师傅嘱托吗?”
眼前,这个眼神慵懒的看不出道行出来的人,却是深深得有道行之人。
不等北涵说什么,我也如出一辙的不急不缓,但又先声夺人道:“掌门放心,四月五年来从不敢懈怠,每日勤练武功,自保自认为是没有问题的。”
“师妹,江湖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虽说你是由北涵师弟亲自传授武学的,但毕竟只有短短五年,根基尚浅,一个小女孩怎么和江湖上那些魔教打交道啊?何况,师妹你也太不懂事了,见掌门怎么能带面纱呢?你这是……”话是轻蔑的很,我知道,这老女人,从我掌门宣布我和北涵同字辈时心里就不爽了。
找茬是不?我也会!不等她说玩,我就接到,“请师姐赐教!”声音轻柔动听和我那死去的娘如出一辙,说罢便正面对立于她。
她看看掌门并不给什么指示就说,“师妹,我不是以大欺小,只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江湖并非你想的那么过家家。”
说完就用手上的九节鞭向我摔来,我看那鞭犀利阴狠,一点收手的余地都没。鞭节之间如蛇般灵动的钳制于我,内息近乎注满,我想不通哪里跟她有过节的。前三招只闪不攻,算是让你的。闪躲的招对她这种心高气傲的而言,也更是气极不过的,不过三招就将内力用得更是沉猛了,一点都不像个女子。
这情形倒像是:我是一棵壮硕的树,她是一个彪型大汉的樵夫,她不屠我,是她对自己职业操守的不尊重。
影风摇曳,在这柔和的春色里,九节鞭将柔和的春风刮异常刺耳,比悍妇在宁静的大早叫嚣还不受听。
在场所有人都看的惊险,掌门见北涵,一副不以为意的悠闲样子,更是略微好奇的观看着表演。
我轻笑一下,然后在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不下五招,我就用一招“松心针”其狠准地挑断了那女人左手的经脉——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幸好你是是在这大殿之上。
周边一阵惊叹,北涵说了,如此下去给他试药两年,这同心门除了他和掌门便无人是我对手了,即使如今我的武功也算是本门一流的了,何况是眼前在同辈中资质一般的老师姐。
我不以为意的向北涵走去,往向大殿之上的那个掌门,“四月,无心将心怀师姐刺伤,还请掌门责罚。”头也不抬的等着台上那位发话。
“刀剑无眼,你心怀师姐所说的江湖也不就如此吗?你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算了吧!”
“谢,掌门!”
北涵带我离去时。在门口我突然停住,转身,北涵也转过看我,不明白我又会做什么。
“心怀师姐说的对,我今日是在不该在众同门之间,带这面纱,他日若遇上了,出了北涵师兄还有谁认得我是这个同心门的呢?”于是我揭下面纱,柔美一笑,“希望大家记住,我。”然后眼神飘到心怀那边,但并不看她,缓缓加一句:“聂四月。”
我转身,依旧听不见,后面有什么动静,就让我和我那老爹一样惊为天人吧。我除了这样肤浅的表达我的虚荣外,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宣泄,何况这样很优雅不是吗?
本来在我前面的北涵,现在却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知道红颜祸水吗?以后在江湖上要给你添麻烦了,师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喊他。说完又是无限春风的一笑。
一大早,整理细软后,踏出房门。我和北涵走出畅风居,意料之中的有几位师兄师姐带着几个弟子在门口送我们出门。
我依旧带着面纱,换上男装,外套了件薄纱衫,白色丝纱于脚边,纱边随风翻起,好似踏云归去的仙人,俊逸非凡。虽然没看到脸,那身姿已是致雅,男女看的都有点痴了。
鸟飞莺啼,天空清明。走出同心门的正门时,我头也不回一眼,一路上我都眼中无物,我也一点不好奇同心门的招牌造型到底如何大气。如果可以,我想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过了一段路程,北涵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头往马车外回头一探,可惜人影已消,这会连个同心门的大门招牌都看不到了。
不想他竟然惆怅一叹,原来我才想起,他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离开同心门。不同的只是……各自所怀有的情感不同罢了。
“你的内力怎么封了起来?”
“‘清含’,我想你一路也能保我安全,武功暂时性的消失又有什么关系呢?”
“倒也是名师出高徒,给你尝了两边你就能把它的材料弄清楚,你可知道若是你配药的顺序稍有差池可能就使内力反蚀大半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就尝了两遍吗?何况试药不是我的长项吗?”
“哼!你这样怎么能行呢?万一你总这样三五年的武功超出我师叔怎么办?下次我再也不给你药了。”
“你应该知道你给我提升内力的药,我自己都会配了,何必这样做作呢?放心一路上我不会不搭理你的,尽管你也知道:对于我不能解你的那些个别药对我作用不大。”
“你……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每次我让你疼得死去活来后都会给你解药呢?我只是随口答应师父照顾你而已。”
“至少……你不会毒害同门,师兄,你说对吗?”我贤慧的笑着,你对师父说得那些话也只能骗骗老太太,幸好,杨眉心收我坐了入室弟子了,这是我所知道她最有成就的一件事了。
“其实,我觉得你挺可怜的,……你一定要杀我师叔吗?师父从小把我抚养成人,但是师叔如果不把我捡回来,我想我也活不过现在,何况她小时候待我也是极好的。”见我闭目不语,他继续道:“……你当时,不是还是个襁褓婴儿吗?能忘了最好,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疼痛的。”
“师兄,你很可笑啊,你这是威胁,还是想拿你欠她的恩情来我这说好吗?你能理解一夜之间到处尸骸,原本最能给你温暖的人尽像是一条条冰冷残破的木板倒在地上从此决别吗?我那么小就能感受的那么强烈,你倒是很能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这次倒是我看他低眉不语了,我也继续道:“更何况,我根本不欠你什么,就不用承你的情了吧!?”说话间,我在他面前有了难得的激动悲愤,甚至有一种天负的委屈和仇视,为你试要这么久,都不见你能为我动容半分,一个叛离师门,许久未见的师叔,却能让你这么挂念着,可笑!
我想到朔月山庄被灭门的那天,我那缘分浅薄的父母在临死前那哀婉不忍又心痛的看着我的眼神。心中难受死了,尽是想回到当时随他们去了,可能天堂的一角,三个幸福的人里会有一个我。
我深探一口气,昂起头,把快要剥落的眼泪活生生的倒了回去。
“也许你哭出来会好些。”北涵从未见四月流过泪,看她如此一般,心里也难受了起来,甚至有些疼。
他是希望三耳流泪的,以前从见她被自己折腾的生不如死都未曾流过泪,即使后来也有赌气般的变本加厉但都未见效。其实自己心里倒是偶尔会有些害怕的,正常人不会是如此。
“我不需要软弱,也不要惺惺作态的同情。若你念着死去的师父,若你也念着你的承诺,你一路上保护好我就是。”我怎么可以哭,何况是在他的面前哭。
一路竟然是无语的,只听着倒马儿的跺踢声和车轴的转动,闭眼间脑海里逗留的尽是车轮辙过的痕迹,像一条条用导挑开的疤痕,好似永远的狰狞丑陋下去,神经开始也隐隐扭痛。
渐渐的听到不远处,类似赶集的喧嚣声,大概是进城了吧。
我回神过来,轻慢慢提气,心无杂念,心也不似开始般混周沉郁,缓缓地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