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连天,将如墨的夜空照映的通红一片,风吹动火把,肆虐的火苗张牙舞爪,仿佛要吞噬掉一切。
离影站在城楼上,手持宝剑,冷冷的看着城下的人,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他们已将皇城团团围住,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攻下皇城,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城楼下的南宫谨一身红色铠甲,骑在白马上,眯起狭长的丹凤眼,望着城楼上,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如果父王早将皇位传于他,今日一战本可避免,南宫封情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若你不回来,也不会是今日的局面,你回来了,不仅要夺我王位,还要将国舅和母妃置于死地,你毁了我的一切,今日我不惜血洗皇城,也要亲手用长剑刺穿你的心脏。
“大皇子,所有的士兵已经备战停当,只等你一声令下,即刻攻城。”兵马大元帅曹安多年前也是国舅的门生,掌握着南殇的一半兵权,此次国舅命他待命于皇城之外,若有变化,便和他里应外合,一举攻破皇城,下朝后他得知国舅已被关进大牢,他就按照事先的计划在军帐中等候,果然见到了前来与他汇合的大皇子。
南宫谨满意的点点头,双眸中迸发出一丝兴奋的光芒,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南宫封情败于他脚下时的表情,拉动缰绳,马儿缓缓前行,向前走了两步。南宫谨抬起头,望着城楼上离影的身影,“怎么,就你一个人,南宫封情呢,他不敢来了吗,离影,你若速速打开宫门,让我大军挥军入宫,到时候说不定本皇子还能赏你个一官半爵,免了你的死罪。”
听了他的话,离影摇摇头,不齿的轻笑道,“死到临头,你还执迷不悟。”被他冷言冷语激怒了的南宫谨,执起手中的剑,直指离影,“待本宫进宫,第一个便砍下你的脑袋。”离影不在意的轻笑,“悉听尊便,但前提是,你还要有命,走进这皇宫。”
“影说的对,你认为你还有命走进皇宫吗?”城楼上传来南宫封情冷酷如冥王的声音,南宫谨仰起头,看到了城楼上那抹月华色的身影,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透露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邪美。
“南宫封情,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毁掉我的一切,也对,有谁能够逃脱的了这江山的诱惑。”南宫谨目中掩饰不住的仇恨,恨不得将眼前这男人碎尸万段。
南宫封情冷眼看着他,是不是权势真的会让人变得如此麻木不仁,十五岁以前的时光,他和唯一的皇兄一直是相亲相爱,慢慢的,在他十五岁以后,一切都变了,皇兄不在和他一起习武,一起读书,看到他的时候,目光中时常会流露出一丝怨恨。他知道父王一向比较偏爱他,慢慢的,他明白了,他眼中的怨恨是因为嫉妒,因为他是皇后嫡亲的儿子,将来很有可能便是这天下主宰。
可又有谁知道,他南宫封情,根本不想当皇帝,江山如画,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是兄弟,却要你争我夺,他无心称帝,即使父王要立他为太子,他也会拒绝,太子那个称号,对他来说,那不是一个殊荣,而是一个枷锁,却有人为了这个枷锁,不惜去陷害他人,甚至……在母后死的那一刻,他明白了,身在皇室中,他便是被卷入了逃脱不了的宿命,即使他不愿,也无法改变,只有十八岁的他,还太弱小,不足以和他们斗,所以他选择了退出和沉默,十年后,他回来,只为那些因为惨死的冤灵讨一个公道,他要用那些人的血,来祭奠母后的亡灵。
母后,你一定不希望儿臣变成一个满心仇恨的人吧,儿臣答应你,等报了大仇,孩儿便放下心中的仇恨,就像您所希冀那样。舞儿,如果你在我身边,你也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吧。
“南宫谨,看在你我是兄弟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速速退兵,随我去父王那请罪,求父王免你一死。”南宫封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个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南宫谨仰天一笑,“哈哈哈……你说的简直就是笑话,要我投降退兵,你认为我还有路可以退吗,为什么,从你出生开始就抢走所有我应得的东西,你根本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想你死么。”他一字一句敲击着封情的心,为什么看到他这样,他的心会有些痛。
落轻痕走到南宫封情身边,在他身后轻轻的说,“南宫,不要理会他说的话,难道为了他自己的贪念就可以枉顾那么多条人命吗,没有人可以,就算是他也不行。”落轻痕的话当即点醒了封情,轻痕说的对,他为了不仅是他自己,也是为了那些因为他而死去的人。
“南宫谨,你不服气是吗,好,那今日我便与你堂堂正正一战,输的人,留下自己的命,你敢不敢和我赌。”南宫封情执剑对着他,眼底竟是寒光。
听到他那么说,“二皇子,万万不可啊。”江寒、离影连忙齐声说,封情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我已经决定了,南宫谨,你敢不敢和我一战。”死又有什么好怕,他不怕死,他要让南宫谨输的心服口服,早在舞儿离开他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死了,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个想法,是不是死了,就能见到舞儿了。
南宫谨脸色一白,这么多年不见,他不知道南宫封情的实力到底如何,成王败寇,若败,相信他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与其是这样,不如拼死一战,他要南宫封情死在他的剑下。“好,今日,我便要你葬在我的剑下。”
皇帝站在阁楼上,遥望着漫天红光,紧蹙眉头,连连叹气,谨儿,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一个时辰前,有人来通报,说大皇子率领一万禁军将皇宫围住,似有逼宫之举。看着皇上如此忧心,高公公也忧在心头,“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皇上挥挥手,“朕不碍事。”看着皇上如此疲惫的样子,高公公扶他坐下,外面的喧嚣声,他们不是没有听到,他抱着拂尘不停的张望,不知道二皇子能不能抵挡的了这一万禁军,大皇子真是糊涂啊。
后宫中,宜妃也焦急的望着火光处,手中的丝帕不停的搅扰,看样子,谨儿是率兵攻城了,谨儿,你一定不能让母妃失望啊。
南宫封情注视着城楼下的人,缓缓执起手中的宝剑,宝剑出鞘,寒光乍现,照亮了他的眼,“南宫,你要三思啊。”江寒焦急的看着他,“放心,宜妃和国舅还没死,我一定不会比他们先死的。”他,说的风淡云清,可听在那三人的耳朵里,却犹如千斤。
他浅浅一笑,飞身下了城楼,黑色的斗篷在空中画出完美的弧线,在他飞下城楼之前,用只有他们三个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句:“若我败了,以后每年的初八,记得为我替舞儿上一炷香。”
这句话刺激了他们的神经,江寒倚在城楼边,怒声对他大喊,“若你败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就是死了我也会告诉舞儿,让她也不原谅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听到他的喊声,封情侧过脸,轻轻一笑。落轻痕神色凝重的看着他,南宫,到了这一刻,你仍然放不下舞儿,你对她的爱,就真的这么深吗?
南宫封情抬起头,直视南宫谨的眼睛,举起手中的长剑,长剑闪着冰冷的寒光,隐隐透露出嗜血的兴奋。
南宫谨飞身下马,稳稳落在地上,紧握着手中的剑,死死的盯住南宫封情。可对面的人看着他,忽然笑了,笑的有些无奈,那笑容宛如十五年前,在温暖的阳光下,他也对他那样笑过,那时的年华,如一道的纯净的光,豁然勾起了他记忆深处一抹记忆。
只是在南宫谨怔住的一刹,冰冷的寒光从南宫封情的袖中流出。还不及他提剑反击,那一抹银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南宫谨大惊,足尖点地,急急朝后退去,他目光一凛,即使是南宫封情,他也毫不留情,青色的剑光终于冲天而起,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封情的眉心。
站在城楼上的三个男人,心底无不为城楼下的南宫封情捏了把汗。
南宫谨阴阴一笑,这一招,世人几乎无人可以躲的过。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了,南宫谨一愣,收回剑,后退,那个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十丈之外。
但只是千分之一秒,银色的剑光在他胸口处一闪,又迅速消失。连他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低头,一行殷红的血流下,一股强劲的掌风扑面而来,他口吐鲜血,重重摔在地上,回眸间,那柄银光,已在他的颈边。
南宫谨难以置信的看着架在颈项的长剑,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败在他的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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