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别乱来哦！……”见他一副惊悚的样子，项少龙突然想到父亲，扯住他胸口衣领的手也松开了。那人哪里准备好落地？差点跄踉地跌了一大跤。

项少龙忙一把把他稳住，道了声歉。

那老人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用他那在眼睛后面放大了几倍的眼珠子在项少龙身上打转了会儿，道：“我的妈，你怎么这么大力气啊？”

项少龙看了看他，跟之前看见的那些人差不多，都比自己至少矮半个头，他也没理会他。想要回去睡觉。

“等等！”老人叫住他，一见他脸上的怒容，忙又解释了下他没恶意。

项少龙又睡了回去。老人慢慢走到他身边蹲下，关掉手电筒，道：“你至少有一米九吧？”

项少龙有点觉得莫名其妙，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米”这个量词，自从二零二零年开始无论是量词和数词都已经换了国际标准，事隔三十年，哪还有年轻人会知道“米”字？

老人等了等，又笑了笑，道：“从三十五年前开始人类就普遍越来越矮小了，我还想以我的身高应该已经算是高个子了，想不到竟然遇到你这么高的人。”

项少龙看了看他，大概他是自己在这里的三年里面遇到的唯一一个说话这么奇怪的正常人，顿也对他感兴趣起来，道：“新城里面我的身高是比较高的，平均身高是91.2zm，我是99.9zm。”

老人笑了笑，坐到他身边，道：“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啊？我这把老骨头都差点被你扯散了。”

项少龙苦笑了一声，道：“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在这种地方……”

“哎……”老人叹了一声气，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项少龙顿时眼前一亮，惊骇地看着他，这是这三年里自己听到最动听的句子了，真想不到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还能在这里遇到一个喜欢古诗的人，激动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老人也愣了一下，愣的是他竟然这么激动，转眼又想到一些，也便不觉为奇，笑道：“三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一个能跟我对上一句古诗的年轻人。你几岁了？”

“刚刚二十。”项少龙对他已无敌意。

老人又一阵感触，道：“真是讽刺，我年轻的时候，连小学生都能说会道的诗词，在现在竟然变成了绝种。”

项少龙自然也是感触良多，道：“我从小到大就喜欢古文化，可惜……”

“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什么上流社会？什么狗屁制度？操他妈的狗屁！”老人突然一阵心情激动，连续粗口。

项少龙不知如何回答，淡然地指指他，道：“你说粗话了。”

老人瞥了瞥他，道：“你们这个时代长大的人都不会说粗话吗？”项少龙淡笑着摇头，道：“不，很多人都说，不过我不说，太不雅了。”

“哈哈！雅？连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雅？来！你也说两句，很爽的。”老人大笑道。

项少龙大有掩耳盗铃之感，道：“还是不了吧！我不说。”老人叹笑着拍拍他肩膀，道：“这年头能遇到你这样的人简直比当初登月球的人还要少。”

“他们现在正在研究移居火星的技术呢！现在火星上的生活区已经完成很多了，如果测试期内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年就可以搬到火星去住了。”项少龙道。

老人不屑地一声冷笑，道：“只知道跟空间打交道，早晚人类要绝种的。”

项少龙听不出什么端倪，弱问道：“如果不跟空间打交道，那还能跟什么打交道啊？时间？”老人再次细细打量了他一下，道：“看你只穿这么点，不冷吗？来！回我那儿住吧！我一个人也蛮寂寞的。虽然偶尔会有几个妓女自动送上门来，但正常人没几个，连个正常说话的人都没有。”

“冷是不冷，就是衣服很久没洗了，有点脏。”项少龙道。

老人又拍他肩膀笑道：“在这里还这么讲究，估计你以前家里应该不错吧？头发这么长，像个怪物似的，你这样的人晚上出去找女人还没上手估计就要把她们吓死。”

项少龙认真道：“我从来不碰她们。”老人有点怀疑地看着他，见他在他那厚厚长袍里面掏出一个圆球，竟然会发光，“送你个见面礼！”扔给项少龙。

不想项少龙一把接过来就听见一阵音乐，“啊？”吓了一大跳，慌得他差点扔掉。细细一看，那圆球是个软皮透明球，里面有个红色显示屏，上面显示：000三个数字，屏幕红绿共闪，音乐叫个不停。

“哟嗬！”老人瞪大眼睛看着他，再次细细打量他一翻，全身上下看个不停，又把那圆球拿过来一看，“没坏呀……难道……莫非……你还是个处男？”

项少龙差点没脸红，幸好头发蛮长，夜色又深，看不出窘态，“这有什么不对吗？”

老人把圆球还给他，在前面带路往大厦深处走，一路笑道：“哎！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居然还有这么纯情小男人。你不是要找个处女吧？”

项少龙把玩着那个圆球，道：“为什么在你手上就不会发出这怪声呢？”

“这东西是我自己发明的贞操探测器！”老人道，“上面显示的数字就是跟你发生过性关系的性伴侣的个数，就算是事隔五十年也能探测到。”

“啊？”项少龙真是不敢相信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研究这类东西。

老人知道他想什么，回头道：“我可跟你不一样，我发明这个东西不是为了找处女，而是看看那些妓女是不是干净，一般五十个以上的我就不碰了，省得把自己弄垮了，艾滋病虽然没了，但其他脏病也不容小视。”

项少龙记得在他手上的时候数字好像是三位数，想想这老人五六十岁，如果经常这样的话过百也不足为奇，也便开笑道：“你是个色狼啊！”

老人竟然一阵老脸羞红，道：“怎么说话的呢！这是人的生理需求，既然你需要，又有女人肯提供，你何苦要硬勉强自己呢？”

项少龙对他并不觉得厌恶，其实这种事情对于这个地方的人来说是司空见惯的，更有甚者还更加出轨呢！不过他的观点他倒不怎么赞同，道：“男女之爱应该是相互的，总要把最好的给自己的爱人，怎么能随便就出卖自己的肉体呢？”

老人摇头叹气道：“没钱谁爱你？”项少龙笑道：“我以前也不穷，不过对那些只看重我家钱势的女孩子我是不会多看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