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笑道:“君上可太偏心项先生了,在场的诸位贤人们都还未发表什么看法呢,你怎能一下子就将项先生捧上天呢?”
项少龙当然知道她那点心思,就等着自己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那绝世的才华,心中暗暗叹气,真是拿这绝世美人没办法。
“小姐说的虽然极是,但武安侯爷所说的功在千秋的治国之方的确已经难以逾越,韩闯佩服。”韩闯见识到了项少龙的本事,当然要拍他马屁,况且听郭开说,韩国这些年情势很差,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弄得国内空虚得很,这回来邯郸明为是商讨三晋合一,其实还是来借粮的。
项少龙冲他笑了笑。纪嫣然自己心知肚明,要从理论上突破爱郎那番言论几乎是不可能的,便心生一计,慵懒地挪动一些,道:“既然要想功在千秋,总该有些具体的措施吧?不如诸位谈谈如何具体实施,达到统一政权,强大军队,繁荣经济吧!”
这回人群就踊跃起来,有的把他们儒家的思想摆上来,有的把法家的思想说出来,杂七杂八的,可怜的纪才女虽然不想听那些无谓的话,却不得不强忍着。
赵穆自告奋勇地起身道:“大家难道忘记了吗?这治国之方的先决条件就是不独尊学术,取长补短,以各家之长相互制约相互协调,得到最长远的发展。诸位都把自己的学术摆着,难道就没人试想过要用彼方的言论作论吗?”
纪嫣然眼前一亮,欣然道:“巨鹿侯所说的正是。”这场辩论会不涉及个人私怨,纪才女当然不会因为他是项少龙的头号大敌就对他不予脸色。
项少龙暗想像纪嫣然这样的奇女子,就算是把贞操给了自己,要是自己太不争气也肯定会失去她的芳心的,越是这样的女人才越值得男人为之疯狂。
场上那些诸子们也便不再混乱。
钟离君起身道:“其实无论什么治国之方,必须要满足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符合人心。如果侵犯了众人的利益,纵使才能如吴起,如商鞅,结局终究是一切枉然。”
龙阳君点头道:“钟离君所说的正是,所谓的治国之方,无非是变革旧政。想当年赵主父主张胡服骑射,叫赵国繁荣昌盛,这便是符合众人的利益的典范。”
项少龙心中暗笑,当年赵武灵王提倡胡服骑射不知有多少人反对,哪有那么容易就得到养尊处优惯了的贵族的支持?
李园道:“武安侯所提出的治国之方不仅要从政治变革开始,更是要从人心开始。想在座的诸子不少都只专一门学术,而轻视其它,这本身就是一个人心的弊端。所以我觉得,要施行此方,首先必须著书立说,让士大夫们都深明独专的错误。实现人心的统一之后,再以完善的制度,让万民臣服,四海归一。”接着无数人纷纷附和他的理论很对。
李园接着夸夸其谈,把具体的对民方针和对士方针都说了出来,但还是有其贵族思想的局限性。
赵霸起身道:“但是即便是如此,要是仁义不及布衣,刑罚不上大夫,又如何得到民心?”李园此时似有说不完的道理,接着笑道:“试问哪国的朝政是掌握在布衣手中的?仁义需要提倡,但不需要完全落实,否则岂不是步了鲁国的后尘?”
赵霸反对道:“若是这样,那为何刑罚又要统统扣在布衣之身呢?那不是与独专无异吗?”纪嫣然也道:“民为国之分本,难道李先生这样厚此薄彼岂非愚弄臣民之举?”
李园道:“区区小民,对他们来说只需国政安定,战事不起,就足以让他们安居乐业了,况且刑罚只为劣民而设,是良民又有何惧?”
纪嫣然道:“劣民和良民又如何分呢?是良民就不会变成劣民吗?是劣民为何不能变回良民?不重仁义教化而只知以刑罚惩治于民,这与现今各国的治国之方有何区别呢?贵族不论何时都还是贵族,士大夫不论何地也都还是士大夫,这样轻贱百姓的治国之方还谈何让万民臣服,四海归一?”
纪嫣然毫不客气地点评马上让李园哑口无言,诸家谁不佩服这才女的高深思想。
“若人人都能像项先生所说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才是万民之福,才是四海归一之路!”纪嫣然继续道。李园此刻对项少龙的憎恨就更深了。
纪才女频频向自己使眼色,可项少龙还是闭口不谈,心中在暗笑那可怜的李园,其实李园所说的的确是现阶段最完善的治国之道,中国百姓的劣根性那么深,岂会那么容易教化的?但是李园实在太笨,明知纪嫣然提倡仁义、法制并施,他还把心里的真话说出来。
郭开笑道:“纪才女才貌都是天下第一,真叫人佩服啊!”不少人也这样夸赞起来。这样的话纪嫣然又不是没听过,当然没什么兴趣。
龙阳君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果真是天下最精辟的治国之道。武安侯集各家之所长,是赵国的诗仙剑神,又是本次主题的首创人,不知您有何良策,可供我等参详的。”
项少龙本还在跟善柔勾着手指玩,忙提神正身道:“哦!要我讲故事啊,哦!好,我想想。”众人个个冷汗。
郭开忙低声道:“侯爷,是让你发表下意见呢!”纪嫣然提神搭起绝美的下巴,充满期待地看着项少龙。
“我就讲一个吧!从前有个贤人的儿子,认为自己有大才干,将来定能辅佐君王,安定天下。有一日亡父的好友来到他家,看见那人家中龌龊不堪,便对他说:‘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那贤人儿子答道‘大丈夫处世,当扫天下,安事一屋?’其父好友当即反问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好了,就是这样。”项少龙继续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