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环慌忙跑出了堂屋。
云地将那半温的茶汤一饮而尽,兴致盎然的朝小简的卧房走去。
推开房门,小简正趴在卧榻上。
“哎呦,我的美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睡,嘿嘿,在等我吧……”
小简低低的饮泣,默不作声。
云地淫笑着一把掀开被子,他愣住了,被眼前的一幕惊呆——那小简的背上条条鞭痕,刚上的金疮药被渗出的鲜血浸透了,那皮肉如同腐烂了一般。
“你,你这是?”云地满腹疑惑地问道。
小简一抬头,看着云地,她对二娘的愤恨一下子迸发出来,放声大哭,“主子,您要是再不来,奴家就要被打死了……”
云地一掌拍在床头上,“谁,这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
小简兀自呜呜的痛哭,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到底是谁!”
“奴家,奴家不敢说,是奴家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云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简,看着她楚楚可怜的娇柔,心里如同刀绞一般。
“都给我进来!”
门外的丫环和侍从都涌了进来,一股脑儿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讲
“说!是谁打的她!”
那几个丫环和侍从愣是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讲,在主子面前说女主人的坏话,谁担待的起,别看小简现在被宠幸了,主子要给他出气,可是疏不间亲,谁敢保证日后要是主子要是跟三娘和好了,不把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来,几个奴才都聪明的很。
云地的火也压不住了,大声吼着:“你们不说?好,那就把你们都拖出去,抽你们几十鞭子!”
有个侍从终于忍不住了,哆哆嗦嗦地说道:“是,是夫人……”
云地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一般,大吼一声:“早就知道是这个贱人!”
“不错,是我!”
大家一愣,都扭头看去,阿英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云地看着阿英泰,狠狠地瞪着她,小简哭的更厉害了。
“云地,这个奴才不守规矩,被我请了家法,这不为过吧!”三娘端庄的站着,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云地当着这么多奴才的面不好发作,在床沿上坐下,细语微言,满脸阴沉。
“她犯了什么家法?”
二娘微微一笑:“这奴才肆意诋毁她的主子,你说这是不是犯了家法?”
“她是如何诋毁与你?”云地打破砂锅,今天就是要问到底了。
“她……”三娘一愣,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在一干奴才面前如此质问自己,但是在这种状况之下,她是决计不能将小简早上说的话一一道来的,若是那样,显得自己是在告一个奴才的状,自己是这个宅子堂堂的女主人,罚个奴才就是罚错了,也犯不着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掉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阿英泰话锋一转:“你问她自己吧,她刚才不是还挺能耐的吗。”
云地没想到二娘把皮球踢给了自己,小简一听,又呜呜的大哭起来。
云地强忍着怒火,从牙齿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没有经我同意,你有什么资格对她行家法?”
二娘一听,心中就是一震,凭什么?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说凭什么。但是她是个从小耳濡目染那些三从四德妇人之道的,在这种情形下,宁愿委屈了自己,也要给自己的丈夫面子,但是,这时候如果让她认输,那是决计做不到的。
她一扭头走了,什么话都没有说。
云地一挥手:“都滚出去”
一干奴才急急忙忙挤作一团拥了出去,二娘还没走远,她明白,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她凄然一笑,走了。
床上的小简停止了哭泣,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奸笑,一闪而过。
阿英泰不知道自己的云宅哥哥现在正在做什么,不知道云宅哥哥看了她的那封信会怎么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送出那封信,只是太压抑,太无助!
云地低头看着趴在床上的小简,刚刚发生的这些事,如同一盆凉水,将他一身的热烈全部浇灭了,他还是烦躁,这一切都怪谁?都怪那个婆娘,不但不让自己快活,还不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快活,这个臭婆娘!
他仰起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柔声说道:“小简,你好好养伤,有爷给你作主!”
小简只是哭着,一句话都不说。
小简的目的达到了,似乎背上的鞭伤也好了许多,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云地,“爷,奴家遇上您才知道什么是人间最快活的事,夫人是怕您娶了我之后跟她争宠,可是奴家什么都不要,只要爷能疼贱妾,贱妾就心满意足了!等贱妾伤养好了,在好好伺候爷!”
云地用手指捏着小简的下巴,柔声说道:“小简,爷自然会给你作主,爷不会亏待你的!”
好一个小简,真是不简单,任凭云地怎么问你,你都不说是谁打的你,就是要让云地觉得你是被欺负了,实际上你是借别人的口说出来,你是要在众人面前羞辱阿英泰!你要在云地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要挑拨云地和阿英泰的关系!你还要做什么?你确实不简单!
只是云地却是一点都想不到
男人啊,你的心真是被狗吃了!
云地说完,起身离开了小简的卧房,他长长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正在等着他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