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电话后，包大海赶紧起床洗漱……

来到肖为民所住家属楼前，还没进院儿，包大海就听见从小院儿里传出杨宝财的嚷嚷声――

“妈那个抽！他们到底是爹妈的崽子还是爹妈的老子啊？要不是爹妈慈悲他们能出来见天？！我说老人家，你那些崽子没名堂，不认爹来不认娘，当初就该一屁股坐死他们！”

来到院儿内，包大海看见小花园前围有不少人，于是便向人围走去。

人围中，一位衣着奇旧，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花台边上，正端着大口盅在吃着面条，她胸前挂着一块硬纸牌，纸牌上工工整整写着两行字――

隔窗看见儿喂儿，回想当年我喂儿；

如今儿饱儿饿我，忧虑他儿饿我儿。

包大海推了推满脸怒气的杨宝财，“咋回事儿？”

气乎乎的杨宝财还未及答话，一旁的张妈便抹着眼泪说上了，“老太太说她有五个儿子，以前老伴在世时还行，现在老伴去世了，五个儿子现在没一个出来管老娘。”

“叫他妈的啥为人之子啊！”杨宝财接过话，仍旧气乎乎道：“狗卵子！妈那个抽，要是我家出这种弟兄，哼，老子非把他劈来当柴烧！世上真他妈那样粪桶都有！”

“还到哪里去找罪人哟，我看老姐姐那些后人全是一罪到底的罪人。”

说话人是厂里有名的“老牛鬼”，牛同舒的老父亲牛永和。

刘嫂哽咽着说：“老话说‘有儿穷不久，无儿久久穷’，我看这位老姐姐，唉，只怕真要遭遇活不陪笑死陪哭的后人了。张妈，但愿以后这种事情千万别落到我们头上。”

张妈：“‘不孝有三，无后为最’也是老话，唉，我看现在是后越多受的罪越大。”

牛永和：“还是人家肖老师两口子心承厚道，罗老师还专门端来鸡蛋面条，老姐姐哭着要给罗老师下跪，惹得罗老师差点儿跟着下跪。好人，好人啊！”

众人正说着，牛同舒提着背心袋来到人围中。

包大海：“你买菜回来了？”

牛同舒笑着举了举手中的背心袋，“老爷子要我给老太太拿点儿水果，准备点儿矿泉水。”

张妈：“牛老爷子，还是你的儿孙接班接得好，像你的德性，到底是磨难家庭出来的，可惜牛嫂走早了。”

牛永和：“受过磨难的人多了，可有些人早把磨难忘了个干干净净，好德性要靠好榜样才传承得下来。”

杨宝财过来拉了拉牛同舒,“走。”

包大海：“你们要去哪里？”

牛同舒：“宝财大哥要我去帮忙看付模具，世林也去。”

“要不是为民找我我也去，我担心蓉蓉有啥事儿。”

杨宝财笑着拍了包大海一下，“不是蓉蓉的事儿，是嘴的事儿。好啦，我们走啦。”

……

包大海来到肖为民家门前，开门的是满脸堆笑的女主人罗娟。

包大海进屋后，见肖为民坐在沙发上，手支着腰，样子有些古怪，“你好像有些不对劲，腰咋了？”

肖为民不以然道：“昨天下午去教委公干，路过教委车场时，被一辆正好倒车的小面包把我后腰亲了一下。”

“是吗，”包大海吃惊不小，“难怪你、太危险了！去看过医生没有？”

“去了，没啥。说来好笑，看场的是个结巴，结巴一个劲儿喊‘倒倒倒’，结果收不住口了，差点儿把我倒上天。”肖为民边说边给包大海递上烟。

罗娟埋怨道：“都怪你长前眼不长后眼，偏等人家用车屁股来碰人屁股。”

肖为民：“真要长后眼你当初会要我？！还不是因为忙嘛，我要真被碰上天结巴从此变哑巴。没问题，休息两天就好。罗娟，你昨天不该对老爷子说，害得他大夜晚担惊受怕来看我。”

罗娟撇了撇嘴说：“你是他心爱的乘龙快婿嘛，老爷子心痛啊！我都吃醋了。”

得意之下，肖为民滔滔不绝对包大海讲起那令其自豪的老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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