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财将“哑嗓女”送来的宏声香烟一一强塞到包大海三人的手里。
牛同舒边抽着烟边道:“我这样说吧。说鱼死网破早了些,再说姓刘的那张网不值钱,你闷他几扳手说不定最终要闷到大海头上,划不来,野路子不能走,弄不好油就变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能自己给自己出损招。只要何院长真不想用姓刘的,真看好大海就有希望,人要有自信,只要大海相信自己是最好的就行。”
包大海:“争做更好就不错了,太自信叫自负,弄不好要出大丑,我可不敢。”
张世林:“过去常说骑驴好过挑担,依我看呀,我们有时还不如人家挑担的。”
杨宝财:“人穷气不穷,老子就是穷得讨饭也不得说个要字。”
“讨要讨要,讨跟要没区别。”
“有区别,讨是讨生活,莫非还说要生活啊?!所以不一样。”
“一不一样同舒说了算,人家是‘七二一’的大秀才。”
牛同舒听后果真加入进来,“从某种意义上讲,要跟讨还真不一回事儿,‘要’有蛮横强要之意,‘讨’有斯文研讨之意。”
张世林一听不服了,“原以为找个帮腔的,那想你们一个鼻孔出气。我不信他臭嘴要饭时会对人家斯文的说一声‘我是来研讨的’,光嘴臭不说还又穷又酸,谁见过要饭这样说话了?!哼,真是死鸭子肉烂嘴不烂!”
包大海正想说句打趣话,那知牛同舒却接过话道:“这有啥嘛,‘心情好时无理当有理,心情坏时千理不抵一歪理’、‘宁可夹尾巴干活,绝不低头做人’,臭嘴的嘴,乱说都有理。”
……
在随后的日子里,包大海经牛同舒等人鼓励,再由肖为民点拨与何必从授意,以先留下良好印象为开端,用自己稳妥的技术、低廉的收费,常常头顶“火球”身披“流水”,饿得眼花缭乱,前胸贴后背的奔忙在何必从与另两位正副院长家,再及医院的诊室、病房维修各类电器设施。
一天下午,时近下班,包大海刚从医院干活回来,杨宝财牛同舒就来了。
杨宝财一进维修房就嚷嚷起来,“哪叫碰一鼻子灰哟,简直碰了满头包,妈个抽的,再碰下去得上街擦破鞋,干脆买根绳子躺棺材算了。”
“咋回事儿?”包大海边递烟边问杨宝财,“你‘灰’呀‘包’的啥意思?”
杨宝财满脸沮丧道:“早先说好那家二百五破厂忽然叫我不要去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新地方,肠子总要填吧,妈个抽的,唉,真是倒霉透了!”
包大海转对牛同舒道:“你呢?”
牛同舒说先倒是有朋友替他找干本行的活,谁知刚才与杨宝财去后,朋友又说人家暂时不要了。
“算啦,我听晓玲的,能找就找,过一阵子总会有希望的。”
包大海把手一挥,“都别说了,我请客,把世林叫上,晚上还在我这‘避风港’一聚。”
牛同舒:“但愿不要永远都是‘避风港’。”
三人正说着,包大海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肖为民的,于是便赶紧问道:“为民吗,你有啥事儿……是吗,正好宝财在,你直接跟他说就是。”
杨宝财有些发愣地接过手机,“你好……那好啊!前一阵子我不是另有想法嘛,现在当然……行行行,那我明天就上班……好的好的,你放心就是。”
杨宝财把手机还给包大海,“看来我暂时只有到肖老师那里当门狗子了,五百块一月,也算好事情。”
……
晚上,维修房。
包大海边吃着花生边问张世林,“你家里还算平静吧?”
张世林放下啤酒瓶道:“前天还吵来着。成兰不让晓晓给婆婆做家务,说上年纪的人不能太惯着,就跟小孩儿一样要多动,生命在于……”
“我放他妈的屁!”杨宝财抢过话,把啤酒瓶往桌上重重一磕,火气十足道:“做家务跟运动一码事儿?!那她曾成兰为啥不叫她老妈多做这种运动?你张世林的妈到底是她妈,还是她曾成兰是你张世林妈的妈?”
正在这时,杨宝财手机响了,但他没理会,继续与大家摆着……
过了一会儿,杨宝财手机又响了起来……
包大海:“可能是小钟打的,快接。”
在大家的催促下,杨宝财终于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果然是钟素芬打来的,于是他没好气道:“啥事儿?我没干啥……我在哪里?在我妈肚子里……那是,老子落地熟见风长……别别别,别找我……那是你吃错药了,找120……凭啥找我?!嫌我没钱要我做事,你要老子当钟点工啊,没门儿!”
张世林看着收好手机只顾吃喝的杨宝财,“啥事儿,一张臭嘴老大火?”
牛同舒:“早说你们离不了心,到底啥事儿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