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窒，那段刻意遗忘的记忆无意被翻了出来。

惠妃……轩弈……堕…胎药……

我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弄出声响。

应该感到开心的，不是吗？轩弈终是处置了秋霜。而他对杜思儿，也只不过是一时手软罢了。

心里为轩弈找了无数个理由，却有一个答案隐藏在心底，呼之欲出。

他可以旧情难忘，哪怕杜思儿下毒害我，哪怕她害死了他唯一的皇儿。他仍然不忍心动她。

而对我，他却轻易地误会，轻易的遗忘。恍惚三个月不闻不问，只把我的离开当作孩子气的游戏。

“够了。”我一步踏出，打断了他们。

不用说了，任何都不用。

是我愚蠢地陷进你的网，你却毫发无伤。

“羽儿？”看着我走出来，轩弈惊呼着朝我快步走来。

可是在我眼里，只有虚伪和做作。

“你来做什么？”我冷冷瞥他。

眼里的疏离和语气里的厌恶让轩弈在离我五步远的地方，生生停了下来。

轩郎见我神情不似平常，在一旁插语道：“羽儿，皇兄是来接你的，你……”

“真的？”我打断了他的话，将目光移向轩弈。

无论如何，我竟还是在意着这个答案。

“我……”

他犹豫了。

我忽的笑了，笑自己居然还可笑地希望，希望轩弈的回心转意。

当真陷得不浅。

不顾一旁轩郎的焦急，我敛下眼，道：“羽儿不知皇上来，有失远迎。如若皇上没什么事了，还是回宫里好些，龙体在外，未免不安全。”

语罢，我转身便要离开。

“羽儿。”轩弈忽的在身后唤住了我。

我一怔，他已有多久没唤我羽儿了？从那回在山庄么？

胡乱思量下，脚步已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轩弈的声音透着层层悲哀，拢得人快喘不过气了。

“羽儿，你…真的要朕走？”

我袖下的手再度握紧，回头，已是毫无痕迹的面庞。

“皇上要羽儿送吗？”

“不用了……”轩弈抬起手，却又无力地垂下。仿佛刹时间已倦极、累极。

他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我想了他无数种的反应，或暴怒，或冷嘲，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是这样。

望着背影的忧伤和脆弱，我几乎就想冲上前，拦住他。

“我下不了手。”

忽的，脑海里浮起那句话，如同一盆凉水，朝我当头浇下，连心也凉了。

我在做什么？想什么？

一厢情愿然后沦为笑柄吗？

不再多想，我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庭院，

※※※

“羽丫头，听说昨夜哀家的宝贝皇儿来了？”太后陪我在柔软地草地上走着，笑眯眯地道。

我闷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太后心疼地拍拍我的肩，“怎么？皇上又惹你生气了？”

我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在太后身边越呆越久，心里越觉得无法欺瞒她什么了。

“真够笨的，这点机会都抓不住。”太后含糊地低咒了声。

我实在没听清她的话语，不好意思地问道：“呃，太后，你说什么？”

“没有，没什么。”太后脸上挂着可疑的微笑，可惜我却毫不知觉。

“嗯……太后，为什么今日允我和你一同出来呀？”察觉自己心思恍惚，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我转开了话题。

太后又是一笑。“怕你闷坏了，出来走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