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拐进一条过道一扭脸不见了太春:“咦!这么大的一个活人转眼就不见了,这是叫哪个狐狸精给拐走了?”于是大喊道:“许大掌柜!”
听到不远处有人声传来,桃子顺过道望过去,只见太春拉着黄羊气喘吁吁赶上来。
一个花枝招展的妓女在后面追上来,喊道:“别跑哇,哥哥!”
黄羊脚下加快了步子,对太春说:“这地方简直就是虎穴狼窝,要活吃人哩!”
桃子让过了太春和黄羊,迎过去挡在了那个妓女面前:“干什么?活抢人呀?”
那妓女不依不饶地:“怎么?你一个人占两个,也不怕把你弄死!”
桃子笑骂道:“再胡说看我不扯烂你的嘴!”说着,桃子拉着太春和黄羊拐进了自己的小屋。
很快便有小丫头送来了茶点,太春喝了一口茶,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桃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说呢,许掌柜那么正经一个人怎么突然想起来我们这地方了,敢情你不是来找我呀!”
太春笑道:“桃子,你先告诉我,可有这么个人吗?”
桃子:“有,模样不错,红着呢。不过你们恐怕见不上人。”
“为什么?”
“半年前果果就被一个大买卖人包下了。”
太春又问道:“包下果果的是个什么人?”
没想到话刚一出口,桃子一下变了脸:“许大掌柜,说这话你可是犯忌了。俗话说得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美人桥呢有美人桥的规矩。客人的姓名我们是从来不问的!”
太春见状忙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塞给桃子:“桃子,你别生气,就算是帮哥哥一个忙。”
见了银子,桃子的脸色才算缓了过来,她叮咛太春说:“太春哥,我要是告诉了你,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
太春:“桃子,你放心,这个我懂!”
桃子凑到太春跟前,压低声音说:“果果真的是被一个大买卖人包下了,可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太春失望地说:“唉,那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桃子说:“你先别急,你听我说吗,我虽然不知道那人的名和姓,可我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与果果相会。”
太春:“果果和那人在哪儿相会?”
桃子:“这你别问。”
太春有点生气了:“说了半天你还是不说实话!”
桃子逗着太春说:“你看你,还是个男人呢,说着说着又不高兴了。太春哥你听我说,虽然我不知道那人的名和姓,可是我能让你见着人,咋样?”
“那好哇!”
“你们今天来巧了,我能让你们看西洋景!”
黄羊懵懂地问:“啥西洋景?”
太春明白了,扯了扯黄羊的衣襟:“你别问了。”
桃子说:“别急,来,吃些瓜子,喝杯茶,这西洋景要等到晚上才好看呢!”
太春和黄羊呆在桃子的屋子里,好不容易挨到黄昏时分,桃子说:“估摸着差不多了,咱们走吧。不过要记住,看我颜色行事,千万别弄出声音来!”
这时,多数屋子里灯火明亮,浓妆艳抹的姑娘们正在陪着客人吃茶调笑,不时有娇滴滴的声音和嗤嗤的笑声传出来。
灯光昏暗的过道里,太春和黄羊紧跟在桃子的身后悄声走着。七拐八弯地走了一阵,他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屋子前,桃子示意太春和黄羊停下。他们隐约听到里面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却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只见桃子把手指沾了点唾沫,将窗户纸捅出一个窟窿,然后示意太春往里边望去。
太春凑过去一看,顿时呆住了——他看见屋里抱着果果亲热的那个男人正是文全葆——万裕长的文大掌柜!
从美人桥回来后,黄羊把张友和叫来了。听太春和黄羊如此这般地一说,张友和兴奋地直拍大腿:“好!……我要的正是这一出!”
太春感叹地:“唉,真想不到,万裕长的大掌柜文全葆竟然干出这种事来。”
张友和:“哎,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吗,文全葆也有七情六欲,他这事情干得太好了。”
黄羊不解地:“友和哥,你这话是咋说的,文全葆干得不是什么好事,这是丑事!你还为他叫好。”
“你不懂,我不是为文全葆叫好,”张友和得意地说:“我是在为我自己叫好。黄羊兄弟,有些事你不知道,以后我跟你再细说说。你看着文全葆的丑事咋就像变戏法似的变成我的美事,你们等着瞧吧,哥哥我要有好事来了!”
对张友和的话太春和黄羊都不理解,他俩互相看了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