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浮道人道:“你就不问为何为师教你苦记了十一年零七个月二十三天的法诀吗?”
“就算问了又如何,您会如实回答徒儿吗?”紫阎忽然驻足“况且我也猜到其到些许隐情了,只是我还是不明白师傅既然要我熟记那数万卷道法玄典,却为何封印我体内的九大元脉?”
颠浮道人笑的依然很灿烂:“你是如何认定乃为师所封印。”
“您老演技真可谓出神入化啊。非要徒儿点破吗?那些有关于炼气、修真的典籍可都是您要求徒儿牢记的。记得其中一本出自琅川“藏虚洞”的《盖武元络》中曾提到“堂囹关虚,度若境”,“关虚”素有“九尊元眼”之称,但无论我如何修炼,都无法吸纳周身的灵气。当符“境”之说,而基本任何玄术道法中都有提及,元脉被封之后,血气暗浊。据说,封印元脉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紫阎将划破的指尖伸向颠浮道人一滴暗红色的血珠逐渐沁出“先前我仍怀疑知不是出自您的手笔,但当我查遍五宗六史时发现世间竟未出现过一具身无任何杂质的记载,即便是千古难逢的“八虚仪元”抑或“九天神脉”都有一定冗质。依徒儿猜测,我身上定有着为世间不容的存在吧?”
“本以为此事能就此作罢,不意你最终还是看出了其中端疑。想来,还是为师低估了你。不过你也仅言中其中一二而已。九脉被封属实,但确非为师所为。至于你所谓的‘为世间所不容的存在’。为师道行浅薄,至今尚未发觉。既然避之不过,今日为师亦无须隐瞒什么”。颠浮道人一改以往的轻浮,目光愈渐深邃“如你这般情况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命承文曲,秉诏太薇,无缘道法;二则,便是你前生常行逆天之举,今之乃招天妒,因劫灵脉,永堕凡尘”。
“师傅,为何徒儿越听越迷糊了,那有关体无杂质.......”。紫阎刚说道一半却被颠浮道人打断:“体无杂质?你五岁之龄便被为师不知灌注了多少洗髓剔骨的了灵丹妙药!为师只想问你,如果有办法助你打通九脉你可愿意?”
紫阎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你这般情形,修道必是逆天之举,今后命途势必十分曲折,你务必再做思量”。颠浮道人语气十分平缓。
紫阎眉宇间渐渐有了神采:“您老的意思是我仍有修道的希望,那有何妙策?”
颠浮道人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谲笑:“你现今的情况虽为罕见,但有一人必有应对之法。他就是为师的师尊,本门祖师!”
紫阎自从记事开始尚未听说过自己所属何派,颠浮道人总以各种理由搪塞紫阎的追问。今天竟又凭空多出一位师公,教他有些疑虑了,不过为了重登修真道途,紫阎也唯有摈弃杂念,希冀总比绝望要好。
“师傅您无需再饶舌了,我如何方能见到这位祖师”。
颠浮道人凝望了紫阎半响,遂道:“每年的苗蛮月会,师尊兴许会涉尘祭月,以奠故人。如若你有缘的话,届时你自会遇见他老人家,只要他愿略施神通,你不成仙都难啊!”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紫阎道。
颠浮道人淡笑道:“那,你是相信为师喽?”
老头子今日言语变化诸多,不胜以往果决。其意无非是乱我方寸,看他好似句句言实,滴水不漏一时也难辨真伪。不过,就算今生贬堕阿鼻地狱,我又何惧那天罚之劫!:紫阎沉首了片刻,方缓缓抬起头。故作认真地点着头:“信,为何不信呢?”
二人相视了半响,各自面带笑意地若有所思。
半个时辰的徒步跋涉后,师徒二人终于来到了东松岗,沿街的大小店铺皆挂有“乐”字饰旌。二人径直拐进一处规模略小的铺中,在将竹笛换作了两枚银珠后(货币),便踏上了归途。
紫阎回首望着走过的路“这条路都快走了近十二年,为何此间感受有异于先前呢?”
恐怕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四天后你就要离开部落了,今后有何打算。”不喜不忧地摇着酒袋。
紫阎道:“既然我修道无门,准备先入武道,想来,徒儿也有十年的小成不过由于受九脉之限,内力仅相当于常人的一成。对了,去年我在家中发现的《元芒天星》秘籍是否真为武宗四大绝学之一啊?”
颠浮道人努力思索了半响道:“哦,那本垫桌脚的破书吗?为师也不清楚,那是当年一乞丐送我的。”
紫阎自然不信颠浮道人的片言之词,奈何无计可施。
“小子,为师无价菲贵重的金玉宝器赠别。”颠浮道人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通体碧绿,冷翡幽然的玉箫“这支“无韵”恰逢缘者,用她吹奏《尘仙劫》最好不过。”
紫阎见此惊呼:“就是她!嘿嘿,方才那画中少女所持便是此箫,老头子,老实交代,那是哪户良闺贤媛?”
“臭小子,别胡思乱想了”,颠浮道人轻抚着玉箫“这‘无韵’于你今后必当受益无穷,好好珍惜她......”
紫阎望着颠浮道人不知不觉中流露出的复杂神色,怔怔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