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军训结束阅兵时间,所有人都紧张异常,这是检验他们训练成果的大日子,朱排长尤为紧张,他一向争强好胜,处处小心,唯恐落于人后,这天一大早,就千叮咛万嘱咐,如何整队,如何变换步形,如何喊口号,如何踢正步。因为他不能下场,所以更加紧张,生怕出一丁点岔。时间一到,全班人员都整装待发,雄赳赳、气昂昂迈步前进,好不整齐,快到主席台时,只听见一个口令:“向右看!”所有人齐刷刷地摆头向右看,变换队形,踢正步。王丞相头一转,看到乌雅在主席台上,依旧是一袭紫衣,朗声报幕:“现在是计算机231班……”神思一恍,呆在那里,忘了踢正步,后面的人听到口令,变换步伐,向前踢步。但王丞相站立不动,后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向王丞相,气得猪朱排长在场外大叫:“王丞相,你这臭小子,踢正步!”而更多的同学以及观众起初惊愕,继而哈哈大笑,朱排长的脸更黑了,都快变成烤焦的猪排了,孙指导也是直皱眉头。
喊口号的同学见此情景,不知如何是好,太过紧张连接下来的口号都忘了喊。柴良见状,喊道:“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所有人听到口令,条件反射地整理队形。柴良见队伍整齐,便向原本喊口号的同学使了个眼色,继续正步前进。此时大家精神都异常集中,正步走过主席台,再没出什么差错,王丞相则始终低头,不敢再看主席台。而主席台上的乌雅看到此情此景,不由轻笑一笑。而赵扁则从始至终都一直看着乌雅,没有理会周围的变化。阅兵结束,由于王丞相的失误,计算机231班得了全场最低分,王丞相的名字也不胫而走,全校皆知。所有人看到他都指指点点,说道:“他就是那个在阅兵场上出丑的傻蛋,听说叫什么王丞相。”“这样也叫丞相啊?我还是皇上呢?”“是啊,堂堂丞相都能出错,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这事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即使军训结束一两个月了,王丞相却每天都饱受这些冷嘲热讽,心中好不难过,但及至赵扁、柴良安慰他时,他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阅兵当天晚上,大家开露天晚会欢送朱排长和孙指导,王丞相以为朱排长会狠狠训斥他一顿,始终低着头,都不敢正视朱排长,谁知朱排长始终没有和他说一句话,只是和其他同学话别。
孙指导看王丞相情绪低落,走到他旁边说道:“丞相啊,今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谁还不出个错呢?重要的是要敢于正视自己的错误,古人不是说了嘛: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王丞相听着孙指导的安慰,心中一酸,忍着泪说道:“可是,今天的错误已经没法弥补了?都是我不好,害全班丢了这么大的人。”
孙指导和颜悦色地说道:“丞相啊,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今天你是出了错,可我们军训的目的是什么,不止是要培养你们的集体感,荣誉感;更重要的是,要培养你们的责任感。做错事情不可怕,重要的是你能否认识到错误,以及怎样改正错误。不错,今天的错误已经没法弥补了,可是,你想过没有,是否一种错误只有一种弥补方式?就如同人生的道路一样,一条路走到死胡同,我们难道还要坚持走下去?也许转个弯这道路更好走呢?”
王丞相细思孙指导的话,觉得颇有道理,不由点头称是。一会儿,孙指导被别的同学拉去唱歌表演节目。朱排长始终没有和王丞相说话,王丞相难过一会儿,看着孙指导鼓励的眼神,也就不以为意了。王丞相看着别的同学和朱排长、孙指导又哭又笑,自觉无脸和朱排长说话,转身走回宿舍。
哪知刚到宿舍,就发现宿舍门大敞,心中惊讶,以为遭劫,快步走进门一看,一个健壮男生正翻箱倒柜倒腾着什么,王丞相见状大喊一声:“小偷啊……抓小偷啊……”
那男生听到叫喊声,回过头来,微扬眉毛,不屑道:“王丞相,别喊了。”
王丞相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王丞相?”
那人嘿嘿一笑,说道:“鼎鼎大名的王丞相,我怎么会不知道?今天阅兵真是大展风采啊!佩服佩服!”
王丞相一听此言,不禁面红耳赤,说道:“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们宿舍?”
那人听王丞相如此说,也不找东西了,拉过椅子,往上一坐,二郎腿一翘,说道:“我就是我,我就想待在这儿,你管得着吗?”
王丞相一听,有点气急,说道:“你……你……”
那人笑道:“什么你……你……你的,”想了一想,说道:“王丞相?王丞相……王八丞相,嗯,我看还是叫龟丞相更恰当一点,呵呵”。
王丞相一听,肺都气炸了,说道:“你别欺人太甚!”
那人说道:“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王丞相心头火起,冲过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口,吼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一把推开王丞相,哼了一声,说道:“龟丞相!就欺负你,怎么着?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动手动脚?”
王丞相发狠,拳头一攥,就要打人,那人忽地站起来,诧异道:“想打架?老子打架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王丞相怒火冲天,拳头一挥,又提脚踹去,却被那人轻巧避开,王丞相一脚踹到地板上,疼得快站不起来。王丞相刚要挣扎着起来再打,被走进门口的赵扁和柴良拉住。柴良性急,看到王丞相吃亏,就要动手,被赵扁喝住,赵扁盯着那人打量一会儿,温言说到:“你是什么人?来这儿有何事?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那人听赵扁口气比较温和,大大咧咧说道:“我是龙腾,这个宿舍的。”
赵扁转头问王丞相:“丞相,怎么回事?”
王丞相哼了一声,不愿说话,那人哈哈笑了两声,说到:“我外号龙王,他叫什么王八丞相,很让人歧义嘛,联想那个什么龟丞相,我下意识地叫了声龟丞相,他就跟我急了,倒是他先动手的,我只好奉陪了。”
王丞相两眼冒火,又要发作,却被赵扁强按住;柴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赵扁心中不满,但没有表露,只淡淡说道:“以后请你不要那样叫。你既是这个宿舍的,咱们就是舍友,还是友善相处为好,我叫赵扁”,指指王丞相,说到:“他是王丞相”,又指指柴良,说到:“他叫柴良。”
龙腾哈了一声,说到:“柴良,不就是……”
柴良哼了一声,说到:“龙腾,别太嚣张,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龙腾看看三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出口,转身走出门了。
柴良哼了一声,说道:“这小子不知什么来历,这么嚣张?”
赵扁扶王丞相站了起来,问道:“没伤着吧?”
“十有八九是个高干子弟,你看他连军训都不参加,刚才的态度又极其地嚣张,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打小就被宠坏了。”赵扁不屑地说道。
王丞相恨恨地说道:“高干子弟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别惹我……”
当夜,由于龙腾在场,柴良、王丞相二人蒙头睡觉,只有赵扁和龙腾互相说了几句就睡觉了,没有再像往日一般闹闹腾腾地夜话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