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怔怔地躺在柳伴风怀里,用依赖的眼光看着柳伴风。柳伴风一把捂住她的嘴,侧耳倾听。她听到马贼共有七人,一边吹着哨子一边疾驰而来。
“芊芊,到马车后边藏起来。快!”柳伴风说着,把芊芊推到马车旁,自己往包袱里取了几样东西:一双手套,一把带刺的铁屑。
柳伴风带上手套,抓着一把铁屑,扭头看了芊芊一眼。“芊芊,别怕,有我呢!”
“哟,这么好看的妞!”柳伴风借助篝火的光线,看见为首一个马贼身材瘦削精悍,一脸桀骜不驯之气,目露杀机。旁边几个马贼,色迷迷地看着自己。
“在下柳伴风,敢问朋友是那条道上的?”
“哈哈哈哈!我们是苏州七害,听说过没有?我就是苏州七害的老大尉员。好个俊俏的妞!喂,车后边还藏着一个!兄弟们,我看她们不但有姿色,还满有一些银子。我说姑娘,这么夜黑风高的天气,干嘛在这荒郊癖野的地方露宿?莫非是等着我尉员,想和我亲近亲近吧?”为首的那人打个手势,其他几个马贼纷纷拉弓搭箭,六把弓箭直指柳伴风的周身要害。
“喂,废话少说。我告诉你们,要劫财劫色,那你们可真来错了地方。你们赶紧走,否则我就要好生收拾你们!”柳伴风阴沉着脸,脸上长长的黑色伤疤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你就是白玉微瑕柳伴风吧?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过我们七个吗?”尉员冷笑道。
这时,柳伴风动了!
柳伴风右手一扬,将铁屑急速甩出。只听惊叫之声不断,七个人同时落下马来。
“芊芊,出来吧,没事了。”
芊芊将信将疑地从车后边走出来。
“看,这七个人中了我的五毒阴手膏,先要昏迷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头痛难忍,浑身如同被千万只蚂蚁撕咬,这时他们就会抓破自己的皮肤,甚至央求别人鞭打他们,以求减轻痛苦。一年之后如果找不到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那……要不要给他们解药?”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这七个人是有名的大坏蛋,这些年被他们糟蹋至死的年轻女子有一百二十五人,玷污过的就不计其数了。你说,这样的坏人,留他做什么?”
见芊芊若有所思,柳伴风又说:“再说我现在也没有解药。等他们醒了之后,必然千方百计到处找解药。至于能不能解毒,就看他们的造化了。来,芊芊,我们到车上睡个觉。”
芊芊见到柳伴风用毒,虽然救了她们二人,却勾起对苏小小的怀念来。因为苏小小正是被皇上用毒药毒死的。所以,芊芊对毒药有一种强烈无比的痛恨。虽然柳伴风救了她,这些马贼却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惊吓,所以见到柳伴风把他们用喂毒的铁屑打下马来,并不感到十分庆幸。心里念念不忘的就是毒药的坏处。柳伴风情知无趣,默默地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柳伴风和芊芊准备继续驾车北上。苏州七害的马匹还在那里,铁屑上喂的毒对马来说没有明显效果,而且柳伴风的暗器基本没有伤到马匹,而那些马匹都戴着嚼子,如果跑掉了,必然会饿死。柳伴风见状,就把这些马招呼过来,又从苏州七害身上摸出一些黄白之物,又挑了两张好弓,一壶箭,两把好刀,赶着这些马跟自己的马车一起上路。
芊芊惊奇地搂住柳伴风道:“姐姐,没想到你还是驯马的高手呢!”
“呵呵,才发现吧?以后你会发现更多我的秘密的,哈哈!”柳伴风笑道。
来到集市,她们找了个马贩子,卖掉五匹马。留下两匹马,跟原先那匹马套在一起,三匹马驾着车,比一匹马驾车走起来,几乎快上一倍。渐至傍晚,姐妹俩找到一家农舍住下。
那户人家就只老两口在家,有五十来岁。家里有三个女儿,都出嫁了,嫁给附近庄里的人家;只是没有儿子。家里还算富裕,养了不少家禽和牲畜,还雇了几个老嬷子帮他们干活。老两口见了芊芊和柳伴风,喜欢的不得了,让老嬷子杀鸡宰鹅,又弄了些米饭、青菜给两位姑娘吃,并让她们住在女儿的房间。
夜里,老两口、老嬷子、芊芊、柳伴风都进入了梦乡。家禽都上了宿,牲畜也睡了。整个村子沉浸在安谧、和谐的气氛里。
芊芊睡到半夜,被一阵恐怖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就在门口,像是妖怪的低吟,又像是吃人的魔鬼咬牙切齿地低吼。芊芊连忙晃醒柳伴风。柳伴风示意她不要害怕,附耳告诉芊芊:“那一准是小偷,你不要怕,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柳伴风穿上衣服,拿把腰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哐当”一声打开房门。门口的人黑影一闪,撒腿就逃。柳伴风知是调虎离山之计,也不追赶,往身上一摸,摸出一把飞刀,瞬间射向黑衣人的膝窝。黑衣人中刀倒地。就在这一刹那,从房檐上无声无息地跳下一个人,同样的黑色劲装,蒙着脸,在跳落的瞬间手中鞭子“唰”的一声抽向柳伴风。
柳伴风凭直觉感到右边有人跳下来,本能地右手举刀格挡。不料那鞭子会拐弯,绕过柳伴风的刀鞘,结结实实地抽在柳伴风的脸上。柳伴风的脸上被抽出一道血口子。原来这鞭梢上有铁刺,只需轻轻一划,就能让人破皮流血。
柳伴风脸被划伤,一愣神,右膝窝挨了一记重重的扫踢。膝窝本是血管、神经密集之处,那一记扫踢何等刚猛,柳伴风被踢得跪倒在地,顺势一个前滚翻,狼狈地避开。
芊芊在屋里看见柳伴风吃亏,又吃惊又心疼,可是帮不上忙,急得快要哭了。
柳伴风刚从前滚翻的姿势爬起来,只听唰的一声,屁股上挨了一记鞭子,裤子被划开一条裂口,鲜血噌噌往外流。
柳伴风气红了脸,转过身来一看,见来人身材标致,仿佛是个姑娘。便道:“你是女的?”
那人道:“是女的又怎样?你这浪货砍伤了我妹妹,今个我就教训教训你!”说着,鞭子猛地抽向柳伴风。
柳伴风早有准备,举刀一格,鞭子在离柳伴风的脸一尺远的地方被刀隔开。黑衣女子胳膊抖动,使出一招“金龙狂舞”,鞭子左右挥舞了三次,分别攻取中、上、下三路。柳伴风挡住了前两下,却在第三下被鞭梢抽中大腿,两条腿各出现了一道流血的伤口。
柳伴风不敢轻敌,一套“泼风刀法”舞的密不透风。但黑衣女子的鞭子端的是神出鬼没,似缓实疾,声东击西,指上打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柳伴风身上就出现了十几道血迹。
柳伴风刀法一变,使出一套“项庄舞剑”,攻守兼备,难破难防。黑衣女子鞭法也是一变,“金龙狂舞”换成“鞭笞天下”,专攻柳伴风的下三路。不到片刻,柳伴风的两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口子。
房子的主人,就住在隔壁。那老两口早已听见外边的打斗声,还有柳伴风和黑衣女子的哼哈叱咤之声,一人在纸窗户上戳个窟窿,偷偷观看。老嬷子也醒了,纷纷躲在角落里,胆战心惊地看她们厮杀,嘴里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被柳伴风用飞刀伤了膝窝的黑衣人,这时已经包扎好伤口,趁柳伴风不注意,飞刀射向柳伴风的背部。柳伴风背部中刀,伤的不轻。使鞭子的黑衣女子趁机靠近柳伴风,一鞭抽向柳伴风的颈部,同时,左腿发力,脚尖戳击柳伴风的环跳穴。柳伴风只顾格挡鞭子,环跳穴中招,顿时两腿酥麻,动弹不得,倒地委顿不起。
黑衣女子刚要上前捉弄柳伴风,忽见一束铁屑向自己飞过来。她知道铁屑上喂有剧毒,幸好她为了使用带铁刺的鞭子,双手都带着铁护具,便用左手掩住脸面,右手将鞭子在面前一拦。然而这些铁屑实在太多,黑暗之中又哪里瞧得清楚?扑的一声,脸上被两三枚铁屑射中。这些铁屑上边都有刺,当真是“一刺即伤,一伤即中毒”;黑衣女子被这五毒阴手膏所伤,立刻不支倒地。却因她武功甚强,并没有昏迷,只是不能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使鞭子的黑衣女子倒地的一刹那,柳伴风往身上一摸,又摸出一柄飞刀,稍一瞄准,射向另一个黑衣女子的左膝。那黑衣女子左膝肌腱断裂,右膝膝窝已经受伤,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艰难地站起来。
芊芊不等她有所行动,又是一把铁屑甩出,直取她的双腿。那黑衣女子行动不便,腿上中了多枚铁屑,一声不哼地昏迷过去。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