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瑜家吃了午饭,坐了会,太阳已经是偏西了。周瑜把陈行和小魔女送回家,不免又和乡长聊了会儿,相互之间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两人是英雄所见略同,惺惺相惜,大有相见很晚的意思,谈的也大多是时下复杂的社会,怎么样自处,怎么样发展,各有所获。
陈行坐在回家的吉普车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眼前总是浮现镇里乡长家,周瑜家,他表哥周最家的影子,他们三家的身份是截然不同的。周最是商人身份,走的是传统商人的路线。乡长当然是政治路线。而周瑜呢,应该怎么形容他呢,是黑非黑,说他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吧,他却把家里打点的有滋有味,说他不务正业吧,他却没有做杀人越货,做下滔天罪恶的大事,也没有扰乱社会。但是他们都是镇里有钱或有权或有势力的人,而广大农民呢,他们正在挨冻受饿呢。
陈行又想起周瑜家看见的景象:一些电器是陈行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些桌椅也是古朴古香的,他真不知道那些价值,但是也可以想象的出,估计是他爹做农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也不由得为他爹心酸起来。从而对物质有了进一步认识,人不是吃饱喝足就够的,应该还有更高的要求与享受,他对物质的追求也有了初步的认知,也有欲望起来。
乡长夫人是送陈行回家的,顺便去陈行家了解下情况,看望下陈行的外婆:县委书记陈东华的母亲。见陈行始终望着车外,面有阴郁之色。关切地问道:“小行你哪里不舒服啊,昨夜没有盖好被子?着凉了?”
陈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摇摇手说:“没有,没有,阿姨,我没有不舒服,只是在想个问题,呵呵。”
乡长夫人笑问到:“小行在想什么啊,阿姨能知道吗?”
陈行心想这个当然不能告诉她了,可是也不能不礼貌吧,想了想说:“阿姨,怎么小魔女不来我家看看下呢,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其实小魔女在路上就向他说了不去送别的话。
乡长夫人哑然失笑,原来陈行想着他的小伙伴为什么不来送他,害她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帮助陈行整理下衣服微笑说:“小魔女也闹着要来的,被我拦住了。来了又回去,来去路途遥远,太累了。”
陈行穿着是乡长夫人为他买的新衣服,虽然乡长夫人说小魔女的话欺骗他的,但是却也是善意的谎话。乡长夫人为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温柔的眼神,他只觉得鼻子一酸,有股感动从心里升上来直冲鼻梁。
乡长夫人却并没有发觉陈行异状,继续为陈行整理衣服,抹平衣服上的每一个褶皱,拾走每一根落发,不是整理衣服而是为陈行铺平未来的路似的。不知不觉陈行轻轻地依偎在乡长夫人的怀里。
乡长夫人轻轻抚摸着陈行的头,眼波益发的温柔,仿佛陈行就是她亲生的儿子一般。她没有儿子,虽然乡长很开明,从来没有抱怨她,说女儿也是他们的骨肉,可是千百年来的传统思想,多少她都引以为憾事。起初认识喜欢陈行,是他敏感的身份,慢慢的喜欢上陈行,却是他的聪明伶俐,见异思迁那种想要个儿子的思想抹不去,越发的强烈了,但是理智告诉她那是绝对不容许的,那是要毁灭她丈夫的前途的,毁灭整个家的。爱慢慢的转移到陈行身上,他的身份已经已经模糊了,模糊的她都已经没有察觉到。她知道在农村的生活是艰苦的,只想多给陈行多些关怀,多一些爱。
一时车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车轮轱辘的滚动声,两旁景色疾驰地飞退。校长也在车里,陈行依偎在乡长夫人的怀里,笑了笑,心想乡长夫人还真是心细,从不肯表露心迹的陈行在她面前流露出温顺的一面。
斜倚在乡长夫人的怀里,手小心碰了下,陈行痛的龇牙咧嘴,看着他手臂上的咬伤,那是临走小魔女留下的:
斜阳余辉里,湘妃河畔,流水潺潺,两个小伙伴相识不到两天,执手离别,却也依依难舍。
小魔女低垂着头说:“你要走了吗?”
陈行点头说:“嗯,要走了。”
小魔女抬头看了陈行一眼说:“你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陈行下意思地说:“说什么?”
小魔女久久地注视着陈行似乎自言自语:“哦,是没有什么说的?”望望天边的云,正是晚霞满天,一片绚烂,飘飘洒洒的一副水彩画。
过了许久,小魔女看着陈行,笑了说:“你真是个傻瓜,傻到家了。嗯,你说好了的,只要是星期天就过来看我,找我玩的,可不许你耍赖。伸出你的手来,把手给我。”
陈行呆呆地笑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小魔女要他伸出手来,却也乖乖地把手给小魔女。
小魔女抓住陈行的手,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痛的陈行差点跌倒在地。
陈行揉着手臂怒气冲冲说:“你做什么,疯了吗,无缘无故咬人?”
小魔女笑嘻嘻着说:“我学黄蓉,要你也忘不了我,一辈子都要记得我。”
陈行兀自揉着手臂,眼泪都快疼的掉下:“你真是疯了,没有救药了,黄蓉是谁,管我什么事情?”
面对陈行的怒骂小魔女却并不生气,见陈行双眼通红,泫然欲泣,真是咬的重了,抓起他的手,果然一圈牙印赫然在目,都已经渗入肌肤里了。
陈行生气地甩开小魔女的手说:“我不要你猫哭老鼠假慈悲。”
小魔女搬过陈行的身子,凑近了陈行的手臂小口气地吹着伤口,减轻伤口的疼痛。
在车里想起这些,陈行想笑,却笑不出来,想恼,却又无从恼起。小魔女就是胡闹任性,什么事情非得惊天动地的,她才肯善罢甘休。虽然说小魔女爱胡闹,却心底是极善良,想起她吹伤口,温柔如水。目的就是让他记住她,陈行即是甜蜜又是好气,一时间杂感百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