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闲话家常_清平传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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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闲话家常(1 / 1)

听着空旷长廊上橐橐硬底靴落地越来越近的声音,柳皇后的心提到了嗓口眼。

声音停在了朝阳大殿门口,柳皇后就觉得心里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再一下就要断掉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像嗜血的苍蝇一样,盯着朱红色的大门,只听吱呀一声推门声,朝阳殿的侍卫进来施礼叩头:“禀皇后娘娘,清平公主回宫了。”

柳皇后听见自己心里啪的一声,心里的弦,松了。顿时,全身的力气仿佛都给抽走了,整个人虚脱的瘫软在榻上,无力的挥挥手:“都下去吧。”

再见地下,有几个身体虚弱的,心里一松,都晕了过去。听见皇后让退下,有的人还没站起来就麻坐在地下,侍卫只得找人进来抬人,一时间朝阳宫里人来人往忙成一片。

少年喘着粗气跑到朝阳宫门口,探探头,往里瞅瞅,见皇后脸色不善的坐着,吓的一闷头,蓦身就要往回撤。

柳皇后眼尖:“清平,给我过来!”

清平心里叹口气,扭回头,已经是笑容满面,踢掉鞋,光着脚丫往柳皇后怀里扑去:“母后!”鼻音糯糯的,拐着弯拉的老长,搂住柳皇后的脖颈便亲了口,又埋在她怀里撒娇使赖。

柳皇后点点她鼻子尖:“你啊――嫌我活的太长了是吧?”说着,眼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

清平知道自己今天玩的太过,忙擦擦柳皇后的眼泪连声告饶:“清平错了……清平错了,清平认打认罚……母后……别哭了啊,再哭就不漂亮了啊,那岂不是我宣朝第一大不幸……”

柳皇后扑的一笑,咬着银牙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就你嘴甜!”。

清平苦着脸唉吆一声蹦起来揉揉屁股,又扭股糖似的伏在皇后怀里撒娇:“母后,你真下的去手啊?”

柳皇后心里的气儿消下去不少,看着清平,又皱起眉来:“好好的,怎么又带这劳什子玩意!”说着就去揭清平脸上的人皮面具。

清平也不躲,舒舒服服的躺在皇后怀里,任皇后揭去面具:“谁想带这劳什子了?还不是父皇立什么破规矩,说什么我要出宫,必须带上面具,要是让人认出来,回来请我吃竹笋炒臀尖!”

“该!――谁让你没事便跑出去?”皇后笑骂道,颇为解气,手下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清平。

看着女儿细如凝脂的皮肤一点点的露了出来,下颌上的面具粘贴边缘上却红红的――粘的时间太长了。柳皇后那个心疼啊,等全揭下来,手掌摩挲着清平的脸颊,还轻轻的吹吹:“疼不?”

“没事。”清平没事人一样:“就是有点痒。”说着还抓抓。

皇后唬了一跳,忙摁住清平的手:“你作死呢,不许挠!”忙不迭的叫宫女拿止痒的碧琼膏过来,指尖挑了点青碧如玉的膏药细细抹上:“太伤皮肤了,下次不准带!”

抹完了,仔细瞅瞅,眉若远山如烟笼雾绕,眼如秋水一汪透清,鼻如玉鹅腻软脂,粉红色的娇唇,憨憨的笑着,真是我的小清平呢。

见没什么损伤,柳皇后提了一天的心这才放回到肚子里。俯身在清平额上亲了下。抬眼却看见清平细嫩如水葱般的手上却是纵横交错的一道道口子,不禁倒吸口凉气,脸色刷变的铁青:“莫月那丫头呢?”

本来以为已经糊弄过关的清平正沾沾自喜,却听母后冷颜问自己,眼睛又盯着自己的手看,心里叫糟,脸上却堆笑道:“那丫头疯了一天,脏的泥猴一样,我打发她洗洗去了。”

心下却暗自庆幸一回宫就把莫月打发的远远的,让她三天内不许出现在朝阳宫,要不她今天不死也的扒层皮。

“她一会过来,我揭了她的皮!”柳皇后果然恨恨道。

恶狠狠的一句话,吓的一屋子的人都是一哆嗦。

“为什么啊?”清平装傻,然后恍然大悟,扬起手掌,另一只手指指上面的红口子:“就为这啊!”不由得满脸堆笑,搂住皇后的脖子轻轻摇着哀求:“母后别生气,我细细说给你听好不好?”

正要开口,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噜”一声,怨自己五脏庙不争气,脸上尴尬的冲着皇后嘿嘿一笑,不由得连声喊饿。

皇后脸色稍霁,自己折腾了一天,也觉得有些饿了,便让宫女上晚膳。

蜜汁火方、麒麟桂鱼、红烧划水、花菇田鸡……一样样的菜如流水般的端到桌上,清平饿的狠了,连平时的斯文形象都顾不上,先狠狠的吃了个饱。

皇后自己吃了点也就放下了筷子,见她吃的香,心里喜欢,嘴上却教训她:“你呀,饿成这样,再让你不吭不哈的跑出去一天?下次要是想出去,别闷不吭声的往外跑,也别带那破面具了,告诉你大哥你一声,让他带着你大大方方的出去。”

听母后说起大哥,清平脑子里蓦的闪现了草包卢翔,刚要张嘴,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吃完了饭,宫女承上团茶舌寒,闻着扑鼻而来的清香,皇后道:“你不是要细细说给我听么?我支着耳朵呢,说吧。”

清平嘿嘿一笑:“母后可知道,我今天救了个人。”

“就你?!”皇后轻笑:“不害人就阿弥陀佛了。”

“我说的是真的!”清平不依。

“好好,不逗你了,说说看你是怎么救的人?”

清平便把在玄武街一品清茶楼前容娘如何卖身的情况一说,只是只字不提屏乡侯草包小侯爷强抢民女的事情,说到陪她葬了父亲,收她做侍女。

皇后点点头:“是个可怜人。可是你弄清楚她身世底子了么?做你的近身侍女,家世须清白不说还的知根知底。”

清平说的口干舌燥,喝着茶,点点头:“她本姓项,是苏州人,家里本来也有些钱,可是家世为了一个人败落了,父女两个来投奔这个人,却被撵了出来,她老爹一时气不过,死了,她无依无靠所以才卖的身呢。”

“把她撵出来的是她丈夫吧?”皇后端着茶,吹吹,随口道。

“差不多,他未婚夫――母后你成仙儿了?你怎么知道的?”清平顿时来了好奇,支着下巴兴致勃勃的问。

“这世上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还少吗?这些都是老话了,从《诗经》国风里的《卫风·氓》、《邺风·谷风》到唐传奇里的霍小玉,《警世通言》里的杜十娘。你道什么是‘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什么是‘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霍小玉如何‘举杯酒酬地’?杜十娘为什么怒沉百宝箱?还不都是为了那些负心的男人那。”柳皇后幽幽的叹气道。

注:1“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是《卫风·氓》里的句子,意思是:男人要把女人缠,说甩就甩他不管。女人若是恋男人,撒手摆脱难上难。

2“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也是《卫风·氓》中的句子,意思是:回顾少年未婚时,想你言笑多温雅。海誓山盟还在耳,谁料翻脸变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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