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嗯了声,便坐在那陪他喝酒。
过了片刻,老二站起身道:“店家,这酒桌先别收拾,我们出去会,会回来继续喝酒。”
店家知道老二替鲍二爷家做工,定少不了酒钱,便任由二人去了。狗子才走出屋门,便见少女,全身分毫不挂,忸怩着身子,朝他走来。
老二见状不对,拍脑袋,暗骂狗子。但事已至此,无法改变,只得自认晦气。狗子见了,大喜道:“二爷,你果真厉害,连你的亲妹子你都让她丝不挂,我佩服你。”
这话才说罢,幺妹便走到老二跟前,恨恨的说了句道:“二哥,你眼瞎了,连你妹妹你都要害。”
话才说完,老二的双眼,便看不见亮了。老二伸手扇了自己耳光,摸着黑,朝远处走去。
狗子跟在身后,喊着老二道:“二爷,我特佩服你,以后你要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二爷,你等等我。”
老二看不见亮光,认不得路,味的向前奔跑。他没脸再留在矸子,想逃,却无法逃脱。他叹息声,暗道:“老二啊老二,你这辈子干了这么多坏事,到头来还是害了自家人。你还是不是人?你让自己的妹子赤身裸体在市集上奔驰,你还是不是个东西?”
老二路的骂着自己,路奔走。市集上,顿时沸腾,都望着赤裸的幺妹,放声大笑。也有为幺妹感到可怜的,赶紧找了衣服,将她裹上,送入轿中。
众人都不知老二失了明,指着他不停的乱骂,甚至还有人上前扔鸡蛋。老二似乎忘记了眼前的切,奔了程,只觉脚下物绊住,滚倒在地,向前磕,将两排门牙,磕得颗不剩。
狗子跟在身后,将他扶起,见他满嘴是血,吓得连连叫道:“二爷,你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咱们还要回去喝酒呢。”
老二仰天放声大笑,笑了回,又放声大哭。
狗子见状,知老二疯了,叹息声道:“二爷,你风光世,到最后,可不能这样。”
老二狂喷了口鲜血,喃喃地道:“我造的罪孽,迟早都会遭报应。如今随了她去,便可减去生的痛苦。”
老二说完,摸着低声的石头,猛地抱起,朝头上撞去。
狗子还没来得及驰救,老二已重重的倒在地上,断了气息。
狗子松了口气,暗想你要是不跟我斗,不把我当傻子那样整,你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我不想你死,可这是你自找的。二爷,自从在佘家营,你就处处设计害我。那时我不知道,不明白,可我如今明白了,什么都懂了。个只知道害人的人,他是不得好死的。
回想起佘家营发生的事,狗子不住的叹息,不住的摇头。当年要不是冷子豪离去,他也会变成老二刀下的冤魂。冷子豪走,老二没那心思害人,才让他逃掉劫。他当时还不明白,以为老二对他是好心。
佘老爷子直没查出引他去四房屋里的人是谁,也感谢他没有查出,要是查出来,真正受死的人,不是老二,而是狗子。
老二经过了四房的屋前,听得声响,本想亲自引佘老爷子去抓奸,却想这样不保险,悄悄的从那闪过。却没想到已惊动了佘老爷子,于是他便钻进了狗子的屋子,让狗子绕着跑到四房的屋前,再绕回屋里。
狗子当时不明白,以为老二是要他立功,现在想来,老二不过想借刀杀人。跟在老二身边的人,都替他办了不少事,可为何还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冷子豪之所以离去,想必就是看穿了老二的嘴脸。
想到这些,狗子没有笑,他只是庆幸,自己还能活着。
跟着老二这些年,他活得提心吊胆,可从来没有怀疑过老二会害他。就连佘老爷子狠心查那晚是谁引他去四房屋里时,他都认为老二是在帮他,给他立功的机会。佘老爷子要查,不过是他想要这么做而已,谁都预料不到。
望着地上僵硬的老二,狗子突然变得难受。
没了老二,没了曾经想置他于死地的对头,无形中少了几分危险,却更增加了他的害怕。
正文七十六
狗子的心,突然间失落了许多。他蹲下身,抱起老二,飞也似的消失在街头。从那以后,矸子的人们,再也没见过狗子。鲍二爷听说老二死了,叹息道:“我念他是个人才,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缺德的事。他给媳妇做的家具,每样都合我的心意,只可惜现在再没二人能做出他这样的细活了。”
正说着,忽听人哼了声道:“他算得了什么,线天不是九个木匠吗?他不过是老二,还有他那些弟兄呢?”
鲍二爷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不争气的儿子鲍雷。鲍二爷听,拍着桌子喝道:“你个混账东西,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钱二爷做工精细,为人谦和,深得我喜欢。只是他爱做那些坏事,又让我心寒。”
鲍雷不屑地笑道:“爹,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那钱二看了鲁班书的下册,他不为非作歹,心里很难受。”
鲍二爷凝神想,伸手指着鲍雷道:“你这句话,倒说得没错。我看那钱二,定被鲁班书里的怪招迷惑了,要不然怎会这样?咱们家的家具没做齐全,如今去哪里请人来做才好?”
鲍雷不以为然地道:“做那响么多家具干嘛,我又不守着那东西过日子。现在有吃有喝的,又不缺什么。找个人来,反而得好生侍候。万哪天他不高兴了,说不定闹出佘家营钱老爷子的事来,多不划算。”
鲍二爷气得捶胸喝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往市集上跑。谭家几姊妹,个都不是好东西,以后不许你去那了。”
鲍雷听,冷笑道:“你说他几姊妹都是不是好东西,那你又要从他家捡那么个来给我当童养媳?就连钱二爷看眼都吐的人,你把她给我当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