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二爷见,气得全身发麻,心里暗想老九赶走了莫老爷,难道这么快就要来跟我算账?平时里和莫老爷亲近,就忘了将那些帐销了,恐怕他还记着,都没销掉。
鲍二爷正在思忖,却听莫老爷家的管家自言自语的念。不禁捏了把冷汗道:“九爷,咱们进屋再说,进屋再说。”
老九愣着不走,朝鲍二爷道:“二爷,今晚不把这事搞清楚,我是吃不好喝不下。你听听,管家念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鲍二爷听得陈年旧账都给他翻了出来,知莫老爷还没来得及销账,只暗认晦气道:“不错,那些的确是当年我向莫老爷借的。九爷,你要是来取这笔款子,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正等着你来取。”
老九扑哧声笑了,冷笑道:“管家,把这些帐,全都给我烧了。”
管家惊,生怕听错了,朝老九道:“九爷,这可是莫老爷家的全部家当。”
老九瞪了管家眼,喝道:“我叫你这么做你就这样做,哪来那么多话?”
鲍二爷颇感不安,朝老九道:“九爷,你把账本毁了,我也不会少你分粒。我这就去叫管家来,让他勾兑了与你。等他勾兑完,咱们是不是可以醉方休了?”
老九摆摆手,朗声道:“二爷,我可不是来向你要那东西的。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来和你修好,我想二爷并不是真心要和我作对,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吧。”
鲍二爷不好再隐瞒,只得将实情说了。老九冷笑声,指着鲍二爷的鼻梁,怒喝道:“二爷,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了解?”
鲍二爷听,连忙喝命将家奴三娃子拿来。三娃子见九爷在场,只得从实招来。鲍二爷气得全身肿胀,命将鲍公子押来,先就毒打了顿。
鲍二爷打毕,朝老九跪下道:“九爷,小人有眼无珠,竟受了犬子蛊惑,险些害了九爷,请九爷责罚。”
老九知鲍二爷为此生气,心里却放开了许多,将他扶起,摇摇头道:“二爷,我不怪你。你快起来,起来说话。”
鲍二爷站起身,捶胸顿足地道:“我是哪辈子倒的霉,养了这么个没肝没肺的东西,你们将他顿打死算了,留着他还有什么用?”
老九害怕鲍二爷闹出人命,那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连忙劝了回。鲍二爷执意要将鲍公子打死,老九只得托故道:“二爷,先记下他的板子,咱们饮酒。”
鲍二爷心都在老九身上,怕他有丝毫的不快,连连道:“饮酒,饮酒。”
说罢,喝命丫鬟替老九斟上酒。
老九喝了通,朝鲍二爷抱拳道:“二爷,我此次来,正好碰见这事,咱们闹了些不愉快,我也有不对之处,还请海涵。”
正文八十七
老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连叫好香。鲍二爷听他说出这番话,心里稍安。暗想真不应该看扁九爷,更不能那么想。可恨的逆畜,竟能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来。
此时有老九在,不好再发作,等席散之后,鲍二爷挽留老九,老九却推有重要的事要办,不愿在鲍府留宿。鲍二爷也不好强留,只得让他自去。心里却想,老九知道犬子和那女子的事,一定不会放过他。我如今杀鸡给猴看,先毒打他一顿,让他卧床不起,老九碍于面子,想必饶了他。只是那女子,肚子里怀了孙子,该怎么是好?
鲍二爷见老九走去了,才命人去叫老婆子来,将此事商议了一番。老婆子虽怕事,却沉闷地道:“当家的,你是想结好一线天的九爷,可不能连自己的骨肉至亲都不顾了。他再对你好,也不过一个外人。看他今天的阵势,真想把咱们这府上的人都活吞了似的。等日后他寻着咱们的不是,恐怕莫老爷就是例子。”
鲍二爷拉长了驴脸,低声道:“老婆子,你怎能这么说呢?说什么也是我的不对,你想想,要不是咱们的孩子做出这事,我怎么又会想出那样的馊主意?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得罪九爷。也是听到那事,才和莫老爷联手。”
老婆子叹了口气,沉吟道:“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商量什么?不如把那女子打得流产,再送到老九跟前,让他看看,也让他心安。”
鲍二爷摸了摸下巴,只觉不直忍,摇摇头,却又不知该作何区处。他转眼朝门口望了一眼,只见家奴在那候着,不敢进来。
鲍二爷知有事找他,喝命一声道:“你干的好事,还不进来?”
家奴从门槛上爬了过来,跪地求饶道:“老爷,这事是小的想出来的,有什么火什么气你就往小人身上发就是了,可与公子无关。”
鲍二爷冷笑一声,指着他喝道:“你个不要命的贱东西,就凭你,也能想出这馊主意?我可告诉你,你要想顶罪,你全家人都得死光光。”
鲍二爷说罢,朝门外喝命一声道:“把老虎牵来,他要是想替不孝的东西顶罪,就让老虎咬死了他。”
家奴听得全身发颤,不住的乱抖,却不敢多说。鲍二爷见他如此,心想逆子一定想了不少办法威胁他,要是日后我不在了,不知道那东西会干出啥事来。
鲍二爷转过脸去,朝老婆子吼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宝贝儿子,你还护着他,迟早会要了我的老命。就连一个家奴,都帮着他说话,还把我放在眼里不?”
老婆子急了,也朝鲍二爷吼道:“你要是想他死,你就尽管做去吧。你敢那么做,我就死在你眼前。”
鲍二爷气急败坏,朝屋外走去,不理老婆子。才行了数步,便听有人低声议论道:“九爷刚从府上出去,就带着人朝庄家去了。”
又一人低声道:“你们不知道,庄少清他老爹躲着九爷不见,九爷定是杀个回马枪,逼得庄家接见。这庄家人也真是,跟自己过不去。你想九爷不远数十百里来到这里,哪有就回去的理。想必庄老爷子此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