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波澜不惊孕大浪一抹夜色千重险

五日后，徐紫儿和云珑玲的伤均已痊愈，更神奇的是似乎连一点伤疤都看不到。就在这五日之中，莫玄玉代徐紫儿执掌凌云阁掌门一职，莫玄玉想过把原仙灵轩的人归一到凌云阁中，但这样一来，当自己与徐紫儿不在的时候，两派之间必定再起纷争，那时候争端势必更大，而两派之间的隔阂就会更深。如此一来，徐紫儿的心血就白费了，二人也难以面对王灵仙的在天之灵。

莫玄玉便让两派依旧与从前一样，虽然一个是凌云阁，一个是仙灵轩，但却都是隶属凌云阁的，而掌门则为徐紫儿，当徐紫儿不在两派的时候，两派还是由原掌门方灵和郑翠管事。门中大小事二人可自行处理，但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和变故却一定要由徐紫儿定夺。方灵和郑翠二人对莫玄玉的安排都没有什么异议，而众人在时，两派相处融洽，似完全消除了百多年的纷争。莫玄玉和徐紫儿看在眼中，乐在心里，而莫玄玉终日无事，便指点两派女子的武功，这使得两派女子的武功几日间便突飞猛进，而方灵和郑翠的上一代更是从莫玄玉那里解开了困惑多年的武功死结，因而功力大增。

自百年前，两派先祖各立门派，王灵仙的两大绝学无影万幻和乾坤鸳鸯剑便由此分肢断节，两派所学只是个中残余，任后世出现多么骨骼惊奇，多么苦苦专研本派武学之人，都无法把两种武学的残余领悟至深。所以百年来，两派只是互相纷争不断，但各自在武林之中却名不见经传，甚至知道两个门派的人也为之甚少。莫玄玉给方灵和郑翠讲述了这其中的道理，二人也深感这一百多年的纷争实在没此必要，如今莫玄玉和徐紫儿的到来，指点了两派的武学误区，莫玄玉甚至把无影万幻和乾坤鸳鸯剑的口诀心法给两派各录了一份，方灵与郑翠二人如获至宝，均把两本武功绝学看做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每当莫玄玉指点两派门人武功时，都叫上白氏姐妹和十二芳跟着练习，如此众女子也武功大增，获益匪浅。而张天娇则终日缠着莫玄玉，也要跟随莫玄玉练武功，莫玄玉甩脱不掉，只好也带其一同练习。然而张天娇却志不在武功，因而练习几日，其他女子武功都大有长进，惟独她却几乎没学到什么。

当徐紫儿和云珑玲伤口痊愈之后，徐紫儿早就看出莫玄玉迫不及待的要去洛阳武林大会，众人便一行离开了凌云阁，径向洛阳进发。方灵为众人准备了车马，代众人脚程，郑翠也带领门人随莫玄玉等人一同离开回仙灵轩，而方灵和郑翠欲带门人随徐紫儿共赴洛阳武林大会，徐紫儿不想自己刚接任掌门一职就如此兴师动众，便让二人带门人在门中好好修炼，重震凌云阁声望。二人一想也是这样，自己随徐紫儿参加武林大会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再添什么乱子，给徐紫儿带来麻烦，二人实在担当不起，此事也便作罢。

众人沿官道一路向东进发，官道扩大，沿途都是粮田，众人也就不担心会有日月神教的埋伏。如此走了两日，途中虽说也有山林，却并不是很大，很快便见到了粮田，仍无日月神教中人的追杀和埋伏。莫玄玉虽知是粮田让日月神教的贼寇无法残害众人，但这却并不意味着日月神教就此放弃了对莫玄玉的追杀，而莫玄玉隐隐感到日月神教正酝酿着一次更大的追杀计划，到时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据青城二老的推算，众人离洛阳只有一天的路程，过了这一晚，第二日一早便能到达洛阳城。而洛阳城西十里处却有一大片荒山野岭，此时正值春天，草木繁盛，且林中野兽众多，时常出没伤害过往行人。众人如若想要在次日一早赶到洛阳，进入林中正是晚间，如此不止会碰到野兽，也极有可能遭到日月神教的埋伏。

莫玄玉闻言一拍大腿道：“我说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原来魔教是要在洛阳城西的林子里埋伏我啊！哈哈，安少可真有办法啊，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徐紫儿探头出车窗外道：“相公，那样我们便处于被动状态，一行这么多人，对魔教的诡计又防不胜防，一定免不了死伤！我们不能让大家因为我们而遭到不测，不如咱们分开走吧？”蒋夫人道：“老身觉得还是大家在一起比较好，有什么事情也互相有个照应。”莫玄玉道：“蒋夫人此言差异，前面一定会有客栈，我们吃过饭，休息一下，晚辈便与紫儿连夜赶路。魔教要追杀的是我二人，与大家并无关系，只要我们两个人与大家分开，大家的危险就少了几分，而我二人随机应变，脱身也容易许多。”

白氏姐妹听了莫玄玉的话，当时不干了，急道：“大哥，不能您和嫂子遇到了危险就独自去承担，我们姐妹不能与大哥共患难，那我们的结拜还有什么意义了？”六芳也道：“六芳不能让公子和紫儿姑娘独临险境，六芳愿致死追随公子和紫儿姑娘。”青城二老也道：“莫少侠，这我们在客栈休息，你们小夫妻俩去开路，那我们这觉也睡不塌实啊！”莫玄玉笑道：“大家如此，我与紫儿心里已感激不尽，但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我们不能婆婆妈妈的细说什么义气了。大家分开走，一方面避免人多惹人注意，被人埋伏，中了包围不好脱身，万一有个死伤，那我们夫妻二人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呢！另一方面，我们与大家分开了，魔教的注意自然是我们，我们二人武功也不算弱，就算有再多的魔教人来，我们也有办法逃脱。况且，我猜想这一次魔教带头的肯定是我那兄弟，他该不会对我们下杀手的，但这么多人在一起，当中出现什么差错，有个死伤的就不好了。”

众人听莫玄玉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就这么与二人分开，总是觉得有违江湖道义。但莫玄玉既然这么说了，众人也就再不好意思要求什么了，只要众人都平平安安，那就是最好的慰籍了。张天娇面带忧伤道：“莫大哥，天娇想跟莫大哥一同上路。”莫玄玉道：“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呆在客栈里等着明天再走吧！你要是跟我去了，你大哥和二位前辈怎么会放心得下，一定也会跟着来，那我们就还是没有分开啊！只要你们不与我们分开，大家就会更危险。”张天娇虽知莫玄玉不可能带自己一同前去，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有此一问，但闻莫玄玉此言，心中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将傍晚，众人来到一座镇上，在一家客栈吃过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云珑玲在房中呆了不久，便敲莫玄玉的门，莫玄玉半梦半醒之间有些气恼，待知来人是云珑玲，也就没那么大的气了。云珑玲进房便道：“莫大哥，玲儿想……玲儿想随莫大哥同去洛阳，玲儿不想留在这里。”莫玄玉舒展了一下困乏的筋骨，反问道：“玲儿为什么不想留在这里呢？”云珑玲连说了几句“这……”却没这出个什么来，莫玄玉见云珑玲面色羞红，知道这小姑娘在思春，而那个对象就是自己，不由得挑逗道：“玲儿是不想与莫大哥分开吧？”云珑玲脸涨通红，低头“恩”了一声，莫玄玉“哈哈”大笑道：“好好，玲儿就随我们一起去，看你整天闷闷不乐的，也就和我能说上几句话，真不知道你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云珑玲一听莫玄玉同意了，喜道：“那玲儿就先回房了。”莫玄玉道：“玲儿也别回房了，咱们找紫儿，这就起程吧。”

于是二人找了徐紫儿，莫玄玉又吩咐了六芳不让其他人私自行动，三人便策马向东而去。

三人出客栈时已是戌时，莫玄玉的血浪驹放踢狂奔，眨眼间就把徐紫儿和云珑玲落下了好远。徐紫儿喊道：“相公，你的马怎么跑的那么快啊？你慢点，我和玲儿追不上你。”莫玄玉勒缰停马，回头一看，二人被远远落在了后面，笑道：“这小马看着不起眼，跑的还真是快呢！”

说话间，二人已来至近前，三人鞭马慢行，云珑玲道：“莫大哥，你这是从哪弄的马啊？看着病泱泱的，跑起来却似风一样快！”莫玄玉“哈哈”笑道：“就在我引开魔教中人的时候，慌乱中见一老哥卖马，便买了下来，谁知一骑上这马儿似旋风一样，转瞬间就把魔教那帮鬼子落没了！这马要是到我们那时代去塞马啊，非得次次第一不可。”徐紫儿道：“是相公和马投缘，马才发挥了它本来的性能。不过相公的马虽快，但我们姐妹俩的马却不行，这要是真遭到了埋伏，那我们怎么办？”莫玄玉道：“你个小傻子，相公能一个人跑了，把你们留在虎口么？”云珑玲道：“莫大哥，紫儿姐，你们说前面林里真的会有埋伏么？”莫玄玉道：“肯定有！以安少的聪明一定会有此一招，但那埋伏有多大，多危险就不得而知了。”云珑玲道：“莫大哥，你总提起安少，安少是什么人啊？”莫玄玉道：“安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魔教少主，也正是与我和紫彤一起来这个时代的哥们―刘少安。”云珑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当天正值初一，夜空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天地一片空荡。三个人骑马奔驰在官道上，互相之间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所幸三人距离不远，也都不担心有突发事件而相互救援不及。两个时辰之后，三人终于来到了一片大林子前，莫玄玉住马道：“紫儿，玲儿，准备好了么？”二人“恩”了一声，莫玄玉又道：“咱们要时刻保持警惕状态，你二人跟在我后边，遇到埋伏随机应变，不要慌。”

三人毅然策马奔入林中，马的行驶速度不缓不急，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未看到有埋伏的痕迹。莫玄玉心中甚是奇怪，但仍不敢放松警惕，手中紧紧握着鸳鸯剑，手心也已浸出了汗水。莫玄玉正自思量着日月神教的埋伏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出现，就感觉马前行的地方似是一片空荡荡的空地。莫玄玉在黑暗中呆得久了，眼睛也多少能看到些事物，发现三人正走在林深处的一片荒草地中，而周围似乎有许多生物。莫玄玉环视了一下四周，只见一对对亮闪闪的眼睛在放光，心中大叫不好，如此连个躲闪的地方也没有，要是对方铺天盖地的箭弩射来，三个人还不成了靶子了！与其这样被动的被人杀死，不如主动出击，也许能搏得生存的希望。

莫玄玉计较已定，当下拉住了自己的马，而徐紫儿和云珑玲的马刚从身边经过，还没等人二人开口，莫玄玉便在两匹马后用足力气拍了下去。二马身遭剧痛，发足狂奔，徐紫儿和云珑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死死的拽住马缰。莫玄玉飞身踢了血浪驹一下，血浪驹同样也向前发足狂奔，同时双手运力，只听四周吵杂一片，火光四起。莫玄玉根本来不及去想，伸手一道无影万幻的气浪打入四周林中，莫玄玉身子没有丝毫停留，纵身直追徐紫儿和云珑玲而去。就听一片哭爹喊娘的叫声四起，跟着便听一声令下“放”，四周似有千万只箭向三人射来。

与此同时，莫玄玉、徐紫儿和云珑玲也已到了林边，虽然三人躲过了空地中间那千万箭雨，但三人所到的林边仍有零星箭弩射来。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三人虽然没有变成箭靶，但徐紫儿和云珑玲左闪右避仍然中了箭，就连她们所骑的马儿也嘶嚎着倒了下去。莫玄玉只听二女叫了两声，心底冰凉，挥掌向前方林中打去，同时大叫道：“紫儿，玲儿，你二人快上我的马先走一步！”徐紫儿闻言飞身上了血浪驹，欲待勒马等云珑玲上来，可那马儿却似发狂的野兽一般，没有丝毫停留，冲过前方的一片火光，狂奔而去。莫玄玉见云珑玲随马滚落在地，就此一动不动，顿觉不好，想是箭上有毒或射中了云珑玲的要害，向徐紫儿大喊道：“紫儿，千万不要回来，先上洛阳城。”莫玄玉身子一沉，落到了云珑玲身旁，拔剑打散一片飞来的箭雨，借着火光发现云珑玲的嘴唇紫青，脸上一层浮霜，大叫不好，心想徐紫儿也一定中了此毒，而此毒却和刘少安同自己所说的四大奇毒无一相同，当下大怒道：“刘少安，你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但听一声“停”字，天上箭雨骤停，四周火光大现，人山人海围了过来。当先二人正是刘少安和蓝玲珑，莫玄玉怒不可抑道：“刘少安！你小子行啊，还留了一手，你的箭上擦了什么毒？”刘少安冷笑道：“哼，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想要做什么，难道我会察觉不到么？只是心底还存一线希望，希望你能与我一同在这个江湖上打拼，但终究是没能……”莫玄玉接道：“终究没能把我引上邪路对吧？哼，本来我心底对你还有点希望，可是你的作为实在令我失望！”

说着，莫玄玉封住了云珑玲周身大穴，使毒气扩散的速度放慢，跟着又道：“真不愧为魔教，诡计无所不出，这是什么毒？”蓝玲珑道：“安弟，不要再和他废话了，先把他拿下！”刘少安道：“玲珑切慢，我们毕竟是多年的兄弟，不能他有话我都不让他说完便动手啊！这毒乃冰毒，不过不要误会，这毒可与咱那时的四号不同，这是急毒，死人的速度可快啊！你怀里的小姑娘不出两个时辰定会被牛头马面抓去的，而紫儿姑娘虽然武功不弱，却也多活不了几时，还是兄弟你身手敏捷啊，哈哈。”

莫玄玉此时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乱做一团，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刘少安不可能给二人解毒。显然自己走后，血魔指不定又给刘少安吃了什么药，使他的良知已被权欲完全取代，刘少安没有立即动手拿他已是对他最大的感情了。莫玄玉道：“你们这么多人，就算我武功再高也会力竭而死，我索性也不做反抗了，你日月神教的少主人，惊天黑鹰刘少安要把我怎么样，悉随尊便吧！不过，既然我们三个人能一起来这个时代，也既然我命该如此，我也无怨无悔，只希望有天你能找到紫彤，别让她受到伤害，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安少，来吧！”说着，莫玄玉闭上了眼睛，等着刘少安那毕命一剑。

蓝玲珑见状，“噌”的一声拔出宝剑，直取莫玄玉咽喉。刘少安听到莫玄玉口中的“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油然而生一股恻隐之心，昔日三人的美好时光涌上心头，飞身拦住了蓝玲珑，道：“玲珑且慢，即便我再心狠手辣，也不忍心见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毕命在我手中。玉少，你走吧！杀你有很多办法，不一定非要我亲自动手，但她们的生死可就与我无关了！”蓝玲珑道：“安弟……”莫玄玉睁眼道：“刘少安，不知道你这是唱的哪出戏。”但转念一想，云珑玲和徐紫儿身中剧毒，不益在这与其纠缠，还是趁早躲开他们，想办法帮二人解毒才是关键。

想着，莫玄玉抱起云珑玲，快步走出众人包围。就在经过蓝玲珑身旁的时候，莫玄玉身后一阵发凉的剧痛，心知不好，暗骂这女人心肠歹毒，运力把身后的暗器逼了出去，随手封住了身上几处大穴，快步而去。

莫玄玉抱着云珑玲在黑暗中跌跌撞撞，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云珑玲的身体逐渐变冷，而且自己有渐渐支持不住的倾向。莫玄玉慌不择路，脚下突然一滑，掉进了一个大坑，莫玄玉欲待提气向上窜出，却说什么也提不起那口气来。所幸，那坑并不深，莫玄玉两脚一用力，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莫玄玉把云珑玲放到地上，轻轻摇道：“玲儿，玲儿醒醒，不要睡着啊，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可是无论莫玄玉怎么摇晃云珑玲，云珑玲始终没有回应。莫玄玉伸手去抓云珑玲的肩膀，碰到了嵌入云珑玲肩头的箭，莫玄玉大呼自己糊涂，忙把云珑玲扶正，运力把其肩头的箭逼了出去。云珑玲“啊”的一声惊醒，肩头的血汩汩流出，嘴中喃喃道：“冷，好冷啊！莫大哥，玲儿感觉身体像要冻成冰一样的冷！”莫玄玉忙把云珑玲抱在怀里，一只手捂住了其肩头的伤口，颤声道：“玲儿，多说点话，不要睡，一定不要睡！”

云珑玲听出莫玄玉话中的颤抖，心里自是无比高兴，笑道：“莫大哥，这好黑，玲儿怀中有火折子，你拿出来，让玲儿临死前再好好看看莫大哥。”莫玄玉道：“玲儿，不许胡说！有莫大哥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可是这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云珑玲道：“莫大哥，莫说玲儿就将死了，就算玲儿侥幸得以不死，玲儿这一辈子也都会追随莫大哥，不会再做他想，莫大哥就不要再有什么男女之嫌了。”

莫玄玉心中虽不愿再领这一情债，但听云珑玲此言，自己是怎么也摆脱不了了，于是也不再顾忌什么，伸手到云珑玲的怀里拿出了火折子吹着了。莫玄玉看见云珑玲那布满浮霜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但见云珑玲肩头的血仍在往出流，也顾不上想别的了，赶忙解开云珑玲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把她肩头的伤口包扎上了，又把自己的衣服给云珑玲穿上。

此时的莫玄玉虽然没有像云珑玲一样毒发到不能动，但他的内力已被毒压住，怎么也使不出来，连这个看似不深的坑也上不去。莫玄玉失望极了，心想自己真的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中了？二人互相依偎在这大坑中，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云珑玲借着火光，看着莫玄玉那伟岸的脸庞，不禁笑了出来。莫玄玉一怔，以为那是云珑玲的回光返照，登时乱了分寸，颤声道：“玲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云珑玲道：“莫大哥，你现在成了白眉白胡子老者了，咯咯。”莫玄玉伸手去摸了下自己的脸，触手处均是浮霜，不由得自己也暗暗发笑道：“臭丫头，你的脸也好不到那去，你也是白眉白胡子小老太太了。”

云珑玲好象没听见莫玄玉的话一样，自言自语道：“莫大哥，你知道么？自从在忘忧客栈第一次见你，玲儿就觉得你是个好人，心里就莫名其妙的有种喜欢。但没想到大师姐他们要对付的竟然是你，但玲儿不相信大师姐他们的话，不相信你是魔教中人。莫大哥果然没有让玲儿失望，玲儿能与莫大哥有这短暂的幸福已心满意足了，更让玲儿无憾的是能死在莫大哥的怀里。”

莫玄玉听着云珑玲的话，发现她的眼神迷茫，精神散乱，心中又凉了半截，知道云珑玲行将就木。而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山林中，二人又能有几分生存的希望？莫玄玉正暗自悲伤，忽一股劲风而至，心下大惊，这真是：波澜不惊孕大浪，一抹夜色千重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