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绝处逢生得绝学红颜对面手难牵
莫玄玉明显能感觉有个武功极高的人过来,但自己一口真气也提不起来,根本无法去抵挡这个人,索性听天由命。然而,来人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二人道:“你们还真有闲心啊?中了这么深的毒还不思解毒方法,难道你们活够了么?”莫玄玉闻言心中一喜,抬头看去,见来人是一老者,衣衫褴褛,长长的头发、胡须、眉毛都已成花白色了,忙道:“老伯伯,您识得此毒?”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本人虽不识得此毒,但你们这样不思救治之法,还有闲心在这谈情说爱,也太不珍爱生命了!”莫玄玉沮丧道:“荒山野岭,鸟无人烟的地方,上哪去思救治之法啊?”那老者气愤道:“小子,没看见我么?就不会问问我有没有办法?”莫玄玉大喜道:“老伯伯,那您是知道这毒该怎么解了,请您帮帮我们!”那老者道:“你们吵了我的美梦,还妄想我帮你们解毒?真是痴人说梦!再说这毒本人解不解得还不一定,莫高兴过早!”莫玄玉急道:“老伯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玲儿马上就不行了,我求您救救她吧。她是因为我才被魔教追杀,而中的毒,我的命不要紧,但她却命不该如此!晚辈见您的武功不弱,一定能有办法的。”
那老者刚要说什么,莫玄玉只见四周一片光亮,跟着又一股劲风,伴着一阵笑声来到近前。莫玄玉定睛一看,来人与刚刚那老者长得一模一样,莫玄玉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又看,还是两个人,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哎呀,晚辈急糊涂了,眼花了。”只听来人道:“小子,你胡说什么,我们是两个人。”莫玄玉再定睛一看,果真是两个人,忙道:“二位前辈武功盖世,天下无双,还望二位前辈能援手救我二人一命,晚辈在这里谢过了二位前辈了!”
说着,莫玄玉双目直盯着后过来的老头,那老头被莫玄玉这么一盯,顿觉浑身不自在,忙道:“二弟,你怎么能对两个孩子见死不救呢?他们的遭遇和我们当年一样,你我二人在此争斗也不知多少载了,也够了。这两个孩子今日到此,也是老天指引来的,带我们出山的人,难道你想在这里呆一辈子么?”只听先前那老者道:“大哥,这破地方我早就呆够了,可是你我至今还未分出输赢……”后来的老头道:“光阴都逝去了,你我兄弟还在乎什么输赢了!来,二弟,快看看能不能救人吧!”
说着,两个老者到莫玄玉和云珑玲身边,检查了一下二人所中之毒,只能一老者喃喃道:“二弟,这两个孩子中的是一种至阴至寒的毒,你我的达摩心经是至阳至刚的武功,不知道是否能解此毒?”另一老者道:“虽说阳刚足可克阴寒,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大哥,我们还是不要贸然出手为好,万一有的闪失,咱兄弟救人不成反成杀人了。”莫玄玉一听二人言谈,知道解毒有望,虽说阳刚克阴寒搞不好会适得其反,但这也是当前唯一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只有一试了。便道:“二位前辈,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况且玲儿也快不行了,二位前辈就姑且试一下吧!”两个老者相互看了看,均觉也只有如此,于是盘膝而坐运功为二人解毒疗伤。
只见两个老者双手运力,把真气缓缓输入二人身体,渐渐的两个老者掌泛红光,额头已见汗滴。而莫玄玉和云珑玲二人脸上的浮霜都已化去,紫青的脸色也慢慢转红。和着那老者的真气,莫玄玉同时运起无影万幻的内劲,也助自己驱毒。莫玄玉体内的真气与老者的真气在莫玄玉体内相撞,莫玄玉顿感五脏六腑似要翻过来一样,两道真气相持不下,随时都有爆发的危险。莫玄玉也知道,这样下去,两道真气迟早会在自己体内冲撞爆发出来,那自己这条命就搭这了,解毒是死不解毒也是死,莫玄玉一时乱了方寸。而帮莫玄玉运功疗伤的老者也感觉到莫玄玉体内有一股真气与自己的真气相持不下,忙道:“小子,你不要运功,你这样非但解不了身上的毒,而且还会害了你和我。”莫玄玉一听大惊,赶忙收功,心想自己命丧事小,连累了这位前辈自己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如此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莫玄玉只感觉体内的寒气都向着一个方向聚拢,好象被封在一处一样,喉头一甜,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云珑玲也是如此,两个老者双掌合什收功。莫玄玉忙道:“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晚辈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二位前辈。”只听一老者道:“不要高兴的太早,你们体内的毒只是被我兄弟俩的内力压制住了,要想完全解毒,或许我们兄弟的内功心法能起到些须作用。”莫玄玉见云珑玲已恢复了些许精神,心中大感安慰,也知道要得到二人的内功心法是痴心妄想,便道:“难道此毒只有二位前辈的内功能解,再别无它法了么?”那老者道:“办法不是没有,可那天山雪莲何等珍贵,要想得到谈何容易!”
莫玄玉性直倔强,是那种撞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如此听那老者言下之意是:眼下只有我兄弟的内功心法可以救你们了。于是笑道:“既然这样,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晚辈不敢奢求什么,但晚辈有一事不懂,不知二位前辈可否相告?”那老者道:“但说无妨。”莫玄玉道:“二位前辈武功之高,何以如此落魄在此?”
那老者闻言,不禁长叹了一口气道:“如你所见,我兄弟二人乃双胞胎,自幼一起习武,梦想着有一天能行侠江湖。一天,家父拿出一本书,是达摩祖师传下来的武功秘籍达摩心经,自达摩祖师做化后,这本书就传到了先祖的手里。但先祖知道达摩祖师武功深奥,一出江湖,势必引起纷争,本想藏起来,又想不能让达摩祖师的心血就这么永不见天日,便嘱咐后代,五世之内不得修炼此书上的武功,五世过后如有天资聪颖的后代,可以解除此戒。到了我们兄弟这一代,正好五世已过,家父言其最大的遗憾是早生一世,不然就可以修习这旷世绝学了。家父言道此书中的武功虽然不能称为天下第一,但学了书中的武功,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出其其右。家父要我兄弟好好修习此书中的武功,造福武林,完成他未完成的夙愿,但一定不能让这本书落在坏人手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达摩心经现世的消息不知道被哪个下人偷听到传了出去,很快便有大批武林人士于一月黑风高之夜杀入王庄,虽然那些人都蒙着面,但还是被家父认了出来,是家父当年的仇家杨枫带领刚创派不几年便名声大震的天山派中人,并勾结恒山及武林中的一些小帮派前来抢夺。那一役中,家父与王庄上下拼死护住我兄弟二人,我兄弟二人才得以活命,而王庄上下除我兄弟二人无一生还。”说到这里,那老者有些哽咽,莫玄玉抬头看去,两个老者的眼角均已渗出了泪水,而云珑玲竟然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水。
那老者顿了顿又道:“家父把达摩心经撕成两半,要我兄弟在必要时分开行动,那样就算我兄弟二人其中一个被他们追上了,他们也学不到全部的武功。我兄弟骑快马日夜兼程,从江南到北方,来到这片林子,无意中掉进了这个陷坑,当时人困马乏,见此地比较隐秘,一时不容易被发现,我们便在此歇息,到后来我兄弟就把这个陷坑两侧打出一个大洞,以此为居。我们兄弟二人各自修习手中的半本达摩心经,不知多少个年月后,我们终于把各自手中的秘籍修炼成功。我们兄弟因讨论是上半本武功厉害一些,还是下半本武功厉害一些,而较起劲来,各自在自己那一边墙壁上刻下手中的半本秘籍,彼此约定谁能打败对方,谁就去学习对方手中的半本秘籍。如此直到今时今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成什么样子了。”
莫玄玉听了那老者的话,真是感到既无奈又好笑,兄弟俩要是一味修习武功过了这么多年也行,但二人却因为互相较劲而浪费了大好青春,那花钱都买不来的东西,真是可惜,叹道:“二位前辈,你们也太孩子气了,为了较劲,不仅荒废了青春,而且家仇未血,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想过么?”只听那老者道:“小兄弟言之甚是,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补救的余地了!”莫玄玉道:“怎么没有补救的余地?二位前辈在此呆了几十年,不知世事,当今江湖上魔教横行,欲称霸武林,到时生灵涂炭,这不正式二位前辈一展身手的时候么?二位前辈这一身好武功屈就于此,晚辈实觉可惜。”
两个老者听了莫玄玉的话,对望笑了笑,均觉莫玄玉的话有道理,而且听在耳中也大为受用。只听那老者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兄弟就随小兄弟一同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样?”莫玄玉大喜道:“好啊,好啊!过几日便是洛阳武林大会,而届时魔教也一定会来搅局,这正是二位前辈大显身手的好时机。”那老者又道:“小兄弟此来可算拯救了我兄弟二人啊,还未请教小兄弟姓甚名谁,师出何门?”莫玄玉道:“晚辈莫玄玉,师承凌云仙人王灵仙,这位是青城派弟子云珑玲。”说着莫玄玉指了指云珑玲,而那两个老者却并未看云珑玲,却都呆住了。
莫玄玉见二人神态异常,忙道:“二位前辈,二位前辈,你们怎么了?”两个老者如梦初醒,其中一老者道:“小兄弟,你开玩笑呢吧?凌云仙人都故去一百多年了,你怎么会是她老人家的徒弟呢?不可能!”莫玄玉笑道:“凡事都有可能,要说我的离奇经历,恐怕你们挠破脑袋都不信啊!”那两个老者一怔,只听莫玄玉又道:“晚辈是来自一千年后的世界,机缘巧合之下闯进了家师与其女徐紫儿冰封的洞穴,得学家师绝学‘无影万幻’和‘乾坤鸳鸯剑’。而家师百年前心脉已断,冰封至今就是想找个有缘人传其武功,并取其女好好照顾,这个义务自然就到了晚辈身上。”说着,莫玄玉从背上取下鸳鸯剑递给两个老者看。
那两个老者接过鸳鸯剑看了看,一老者又从怀中摸出半本达摩心经,翻开第一页与之对照,端的是绝无二样,却仍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老者道:“这把剑绝对是乾坤鸳鸯剑,可另一把剑在哪里?”莫玄玉道:“另一把剑在紫儿手中,我三人路过林中遭魔教埋伏,紫儿中箭骑马赶去洛阳城,而我二人则乱撞至此。对啦,二位前辈,咱们还是先赶路吧,不知道紫儿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莫玄玉站起身来,又伸手去扶云珑玲,只见那两个老者互相看了看,突然跪地道:“小祖宗,请受王氏后人一拜。”莫玄玉听了甚为惊讶,忙扶起二人道:“二位前辈这是为何?晚辈可担当不起!”只听为莫玄玉疗伤那老者道:“哈哈,小祖宗有所不知,本人王云飞,是位大哥,那是二弟王云龙。我王家祖上原与凌云仙人为兄妹,小祖宗乃凌云仙人的徒弟兼姑爷,我们兄弟如此称呼正合道理!”
莫玄玉听了王云飞的话,心中暗觉好笑,但中国自古乃礼仪之帮,长幼有序,不容质疑,莫玄玉也就没与二人多说什么谦让之话,而是催促二人赶快上路,去寻找徐紫儿。王云飞道:“都是一家人,我们也自是担心小祖母出什么事,但小祖宗你二人的毒尚未化解,如此路上有个闪失却怎么办?而达摩心经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学会的武功,这可怎么办是好!”王云龙道:“大哥,当年咱兄弟俩不也是中此种冰冷刺骨的毒才逃过那些人的追杀么?亏得咱俩学过一些达摩心经上的功夫,才一路坚持逃到这里,经书上的武功端的是刚猛如火,正是克制这种毒的,如此咱修炼不几个月,身上的毒便已解了。眼下只要让小祖宗和云姑娘学些入门的功夫,日后再慢慢修习,那毒自然不会再复发。”
王云飞大叫自己老了,糊涂了,便拉莫玄与向洞里面走去,莫玄玉见那洞与地面不过一米之隔,大树的根系纵横交错,真不知道二人怎么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王云飞道:“二弟,你先教云姑娘达摩心经入门的功夫,我带小祖宗看看墙上的武功招式和心法口诀。”说着,王云飞停住了,指着一面光滑的墙壁道:“小祖宗,这是达摩心经的先半本,您看看,不懂的只管问云飞就是!”
莫玄玉抬头看去,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而且都是繁体,莫玄玉大是头痛,虽然自己识得几个繁体字,但这么多小字,自己看着就头痛了,别说记了,于是向王云飞道:“这字太小,我看不太清楚,我就看招式,你把心法给我读一遍就行了。”王云飞说了声“好”,便朗朗给莫玄玉背诵达摩心经的心法口诀,而莫玄玉自一边看着墙上的武功招式,一边听着王云飞的内功心法,手中不自觉的跟着练了下去。如此练完王云飞那边的墙壁,又练王云龙那边的墙壁。
不到三个时辰,两边墙壁上的心法口诀,莫玄玉已牢记在心,而那些武功招式,莫玄玉更是运用自如。直看得王氏兄弟如痴如醉,大叫莫玄玉骨骼惊奇,异与常人,三个时辰竟然学会了二人苦练几十年的武功。而云珑玲则只学了些刻毒解毒的法门,因其武功低微,只能逐层修习达摩心经,这样只要日后跟莫玄玉在一起,就不愁毒解不了。王氏兄弟则交换了彼此的半本达摩心经,又毁坏了墙壁上所刻的心法与武功招式,四人便上路,东去洛阳。
四人出来时,正值日出东方,朝霞漫天,感受着草木新陈代谢的新鲜空气,令人心旷怡然。因为急着去寻徐紫儿,莫玄玉根本没有工夫理会这夏气朝阳,四人放步向洛阳而去。王氏兄弟自出那个地洞便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二人年轻时候的趣事,莫玄玉也没有心思去听,整颗心都飞到了洛阳。
四人将到林边,突然听见草木中有走动的声音,接着就听见有人喊到“玉少,你在哪里?”莫玄玉咋一听这声音,顿时觉得非常耳熟,便停下脚步,细听之下,那个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熟悉,不禁大叫“紫彤,是你么?”此言一出,林中登时仿佛进入了真空那样宁静,莫玄玉眼前渐渐出现一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泪水模糊了眼睛。
莫玄玉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与那个身影紧紧拥抱在一起,口中不停的说:“紫彤,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林紫彤的眼泪也已成了线:“你让我担心死啦!听那姑娘说要我来救你,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像有只小兔子在乱撞,等在林西那片空地见到那遍地的动物死尸和闪着毒光的箭头,我多怕你会跟那些动物一样,多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林紫彤把头靠在了莫玄玉的肩上,莫玄玉柔柔道:“傻瓜,你相公我福大命大,哪有那么容易就死啊!”林紫彤见莫玄玉还是从前那偶尔嬉皮笑脸,偶尔温文儒雅的样子,心里安慰了许多:“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这半年来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幸亏有师傅和师姐们的安慰和督促我练武,我才得以撑过来。每每有师姐们出岛,我都会让她们代为打听,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没想到今天却从那个中毒的女子口中听到你的名字,便来此寻你,没想到你真的在……真是老天有眼!”
莫玄玉一听林紫彤口中提到“中毒的女子”,即刻从兴奋中清醒,忙道:“紫彤口中所说的中毒的女子是否为一背中箭伤的女子?”林紫彤泪水汪汪的大眼看了看莫玄玉,点了点头,莫玄玉急道:“是紫儿,她的毒怎么样了?”林紫彤怔怔的看着莫玄玉,莫玄玉也觉得这样追问好象自己对徐紫儿的关心超过了见到林紫彤的喜悦,又道:“紫儿一路随我从山上下来,被魔教追杀,昨日中的毒又十分奇特,我担心……”林紫彤愠道:“紫儿是谁?”莫玄玉见林紫彤的脸色不对,知道醋坛子翻了,也知道这是避无可避的,便道:“紫儿就是先师的女儿,先师临终前把紫儿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林紫彤也是看惯了武侠小说和剧集的,知道临终托孤的含义,而似莫玄玉这种就肯定是把紫儿许配给莫玄玉了,林紫彤听了顿觉灰心失望:“原来是紫儿姑娘,玉少放心了,紫儿姑娘没事,我让大师姐想办法为她救治了。”说完便低头向回走,莫玄玉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林紫彤在想什么,而自己现在是终究没能守住二人曾唯一的誓言,莫玄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的跟在林紫彤身后。
莫玄玉虽想马上就去见徐紫儿,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林紫彤见莫玄玉担心的样子,不免心中气恼,但也知徐紫儿中毒严重,便道:“我们赶快去洛阳吧!”莫玄玉一听喜道:“好哇,好哇!”话一出口便觉后悔,眼神望向远处:“紫彤不要误会,你我的感情不可与今同日而语,只是我受师傅之托要照顾紫儿,她万一要有什么好歹,我的心里怎么过意得去。”林紫彤道:“我没误会你什么啊,是你自己多想了吧?”莫玄玉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这时云珑玲过来道:“是紫彤姐么?常听莫大哥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美貌不可方物。”林紫彤笑道:“哪里,姑娘夸奖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莫玄玉道:“她叫云珑玲,是青城派的,那两位前辈则是刚刚碰到的,是紫儿娘亲的哥哥的后人。”林紫彤向三个人笑了笑,王氏兄弟见状忙拱手道:“这位一定是小祖宗的夫人了,小祖母,请受王氏兄弟一拜。”
说着,王氏兄弟便要下跪,而林紫彤则一时不知怎么回事,楞在当场。莫玄玉忙扶起王氏兄弟道:“二位前辈不要这样,虽然你们的祖上和我师傅是兄妹,但毕竟过了一百多年了,晚辈何德何能,希望二位前辈以后再不必如此。”王氏兄弟一听,登时不干了:“这自古以来,长幼有序,虽说小祖宗与我们并无血缘关系,但小祖宗却是凌云仙人之女徐紫儿的相公,以此算来,我们兄弟对小祖宗的称呼绝无不合情理之说,小祖宗日后万勿折杀我兄弟二人了。”林紫彤听着又是气愤又是好笑,但又不能当着云珑玲和王氏兄弟面对莫玄玉发火,只好忍气道:“二位前辈如此真是折杀晚辈了,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了,先去洛阳吧?”
四人道了声“好”便与林紫彤向洛阳而去,一路上莫玄玉多次想牵林紫彤的手,而林紫彤则似爱理不理的样子,使莫玄玉心里好一阵失落。王氏兄弟不停的向莫玄玉和林紫彤问长问短,莫玄玉虽然急着去看徐紫儿的伤势,但那毕竟是焦急的担心,而找到林紫彤的喜悦还是溢与言表的,虽然林紫彤听了王氏兄弟的话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生着闷气,莫玄玉还是硬着头皮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林紫彤聊着。当莫玄玉问起当日林紫彤的去向以及这半年来她是怎么过的,林紫彤看了看莫玄玉的脸,那双深情的眼睛依旧如昔,也不忍心再伤害莫玄玉,便娓娓道来。
原来当日带走林紫彤的道姑便是日月神教闻风丧胆的蓬莱阁掌门人蝶舞真人,当时蝶舞真人追血煞魔君直至日月山,目的就是要与血煞魔君同归与尽。二人都身受重伤,血煞魔君耳听风声呼啸,知道蝶舞真人马上便追上自己,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蝶舞真人为何如此紧追不舍。血煞魔君正焦急间,偶然发现莫玄玉、林紫彤和刘少安三个人在空地上被老虎追的四处奔跑,当下乐了,俯身而下抓起刘少安,总身向远处而去。蝶舞真人到时,莫玄玉也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林紫彤趴在地上,捶地大哭。
蝶舞真人见此情况,也无心再去追血煞魔君了,带着失魂落魄的林紫彤来到山下,为了避免日月神教的追杀,二人买了辆马车,又花钱请了个马夫,便匆匆向东赶去。蝶舞真人因伤势严重,加之舟车颠簸,无法专心疗伤,一口口於血从口中吐出,林紫彤见了心中甚为焦急,但又不能帮上什么忙,便说:“前辈,我们还是不要这么急着赶路了,找个地方等前辈的伤养好了再赶路也不迟。”蝶舞真人道:“姑娘有所不知,那魔头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上了山定会派大批的人来追杀我们。到时候,我蝶舞一介老道,死不足兮,而姑娘大好年华,虽然不懂武功,但日后若受人悉心调教,定可成为武林中的后起之秀。以姑娘的资质,不学武功真是可惜了!”说着蝶舞真人叹了口气,林紫彤看着蝶舞真人的说话和装扮,知道所处的年代已经与二十一世纪不同,虽想问蝶舞真人现在是什么年代,但见蝶舞真人的伤势严重,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三人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的走了两天,那马夫叫苦连天,说什么也不再走了,林紫彤见蝶舞真人咳血咳的厉害,便让马夫把马车停下,四处一看,二人所处的地点是一片山林,林紫彤道:“前辈,我想这地方应该比较安全,我们还是在这休息一下,您也能好好养一下伤。”蝶舞真人看了看四周道:“这样也好。”林紫彤扶着蝶舞真人下了车,让那马夫赶车找个地方歇息,谁料那马夫一去不返。林紫彤也不知,扶着蝶舞真人找了个平坦的草坪,蝶舞真人当即坐下,运功疗伤。
没有了舟车的颠簸,没有了赶路时的紧张气氛,蝶舞真人的心安静了许多,全心全力的运功治疗自己的内伤。林紫彤看着蝶舞真人疗伤,就像曾经看过的武侠片一样,虽然是亲眼看见了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东西,但心里却并没有惊喜的感觉,自己百无聊赖,只好四处找些干树枝,在二人附近生火。虽然四周空旷,没有什么可以遮挡的,但那火苗的旺盛却足以使二人感到温暖。林紫彤又采回来一大堆野果子和干蒲草,眼见蝶舞真人凝神闭目,便没再去打扰他,自己拿了些干蒲草躺下睡了。
如此这样,过了五天,林紫彤见蝶舞真人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也安心了许多。这日中午,蝶舞真人收功长嘘了一口气,道:“谢谢姑娘这几日对贫道的细心照料,贫道的伤势已无大碍,我们这就起程吧?”林紫彤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蝶舞真人:“前辈,我们要去哪里啊?晚辈心中甚为惦记我那两个朋友……”蝶舞真人道:“姑娘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象!不知姑娘还有无亲戚朋友了?”林紫彤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前辈,现在是什么年代?”蝶舞真人怔怔的看了看林紫彤道:“现在是大唐天宝十年,姑娘怎么……”林紫彤闻言大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蝶舞真人见林紫彤的脸色大变,担心道:“姑娘怎么了?”
林紫彤既是欣喜,又是惊慌,同莫玄玉和刘少安咋一听到自己身处大唐年间的感觉一样。但见蝶舞真人关切的看着自己,忙道:“晚辈只是不敢想象,失礼了,望前辈勿怪。如此听前辈一说,当今晚辈就只有那两个朋友了。”蝶舞真人自在日月山上,见林紫彤三人的装束与今不同,心中便猜想三人可能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道家讲究虚无缥缈,什么预测古今未来啊,穿越时空啊,大多是出自道家的手笔。以蝶舞真人的身份,对此也只是猜测,不敢贸然询问,如果所猜无误倒也罢了,但若猜错,不仅有失自己的身份,还可能会让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有所怀疑。便道:“既然这样,贫道欲带姑娘回蓬莱仙阁,收姑娘做关门弟子,待姑娘武功有成,行走江湖,为我武林造福,或许能更快的找到姑娘的两位朋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林紫彤想了想也是这样,如果自己会了武功,行走江湖既方便,又安全些,可是自己都这么大了,学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便疑惑道:“晚辈也想学武功,但晚辈已经过了学武的的年岁,现在恐怕太晚了吧?”蝶舞真人笑了笑道:“姑娘多虑了,只要有信心和毅力,做什么都不晚。”林紫彤道:“恩,也对,虽然短时间内学不到什么精神的武学,但至少也可以防身。”说着便跪下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蝶舞真人乐不可抑:“乖孩子,赶紧起来,为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林紫彤忙道:“师傅见谅,这几日徒儿见师傅疗伤,不敢打扰师傅,徒儿名叫林紫彤。”
蝶舞真人拉着林紫彤的手道:“等为师带你回到岛上,调养好了身子,为师会把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紫彤也不要担心时间会很长,以你的资质,再加上为师的内力,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代替为师行走江湖了。”林紫彤满脸疑惑的看着蝶舞真人,蝶舞真人见林紫彤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道:“这些等回到了岛上再说,时间也不早了,这几日难为你在这里与为师受苦了,我们这就起程吧。”林紫彤谦道:“师傅说到哪里去了,当时徒儿做为一个晚辈,怎么能见前辈重伤便撒手不管呢!况且现在咱们又是师徒,说那些就外道了,呵呵。”
蝶舞真人见林紫彤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特别是那一笑,简直就和当年自己年轻时一样的美,不禁回想往事,喜忧尽在无言中。
林紫彤一边搀扶着蝶舞真人,一边向蝶舞真人讲述着自己的事情,二人就这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走出树林,又过了一日才找到城镇,吃饭睡觉那自然是不用说了。一路无话,二人三日后到了海边,蝶舞真人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向天上一抛,只见一道紫光转瞬即逝,林紫彤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只见不远处划来一条船,有人喊道:“师傅。”蝶舞真人笑呵呵的对林紫彤说:“紫彤,看那船头站的便是你大师姐青兰,划船那几个师姐等回岛为师再给你一一介绍。”林紫彤看了看,来人年岁稍长自己,手拿配剑,身穿青布缎,欣喜若狂的向蝶舞真人挥手,恨不得一下子飞过来一样。
待船靠岸,林紫彤上前一步道:“大师姐,各位姐姐好,小妹林紫彤,是师傅新收的弟子。”邵青兰见林紫彤彬彬有礼,且长得也温柔可人,心里顿生几分喜欢,上前拉着林紫彤的手道:“师傅这次从哪找了你这么个美丽可爱的徒弟啊?呵呵,师傅,您这么久没回来,我和众师妹都担心死了!”说着,拉着林紫彤来到蝶舞真人的面前,蝶舞真人看着眼泪汪汪的邵青兰,笑道:“傻丫头,都多大了,还要哭!个中别情,等回去了为师再说给你们听。”
稍青兰答应了一声,便随蝶舞真人一同上船回了蓬莱仙岛。路上林紫彤还兀自寻思,这传说中的蓬莱仙岛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等到了岛上,已是夕阳漫天,林紫彤看着岛上的鸟语花香,看着水波缭绕中的夕阳美景,心中是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欢,顿时忘了自己置身何处。待到稍青兰唤她才恍然醒转,不禁叹道这后世人们追求的已无处考证的人间仙境,竟然就在自己的脚下。
一回到岛上,蝶舞真人向邵青兰嘱咐了几句,便进入密室继续疗伤。而林紫彤则被邵青兰和叶宁儿等几位师姐领着在岛上四处转,给林紫彤讲岛上的五行八卦阵、岛上的大事小事以及蝶舞真人来此的原因等等。也许是因为林紫彤的可爱和聪明伶俐,使岛上众女子对她都有说不出的喜欢,而林紫彤在众人关怀备至之下,也渐渐和众女子打成一片。
原来蝶舞真人真名叫蓝雪蝶,蓝雪蝶自小便随师傅在枫山习武,十几岁的时候不甘山上的寂寞,偷了派中的两本武功秘籍下山,但当经过感情的伤害和江湖的险恶,蓝雪蝶便又怀念曾在山上的生活。但她自觉没有颜面再见师傅,便只身一人乘船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在海上漂流了七天七夜,黄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找到了这个岛。蓝雪蝶十年没有出过岛,一门心思的专研她从师门拿出来的那两本武功秘籍,当她学有所成的时候,江湖上已是魔教横行,武林中生灵涂炭。待回到上上却发现师门已是屋瓦残垣,枯草遍地。蓝雪蝶找到后山,发现一片慌坟,赫然是师傅和各位同门的坟墓,多年的辛酸和灭门的伤心使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蓝雪蝶呆呆的在师傅的坟墓旁坐了三天,原想就这么带着两本武功秘籍随师傅和众师兄弟们去了,不料第三日傍晚,蓝雪蝶的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老者,蓝雪蝶大哭着跪在那老者面前道:“四师叔,师傅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那老者老泪纵横,哽咽道:“雪蝶,你回来啦!你师傅和各位师叔是兄弟都很挂念你,这些年在外面好么,怎么也不回家看看?”蓝雪蝶闻言更是无地自容:“四……四师叔,师傅他老人家没怪我偷走‘蝶舞九式’和‘凤飞九天’么?”那老者看了看哭的伤心欲绝的蓝雪蝶,实在不忍心再让他跪着,便伸手把她扶了起来,二人就坐在了蓝雪蝶师傅的坟前。
原来当年蓝雪蝶偷走了师门至宝“蝶舞九式”和“凤飞九天”两本武功秘籍,当时就连她的师傅也没学完两本高深的武学。虽然当时蓝雪蝶的师傅很生气,甚至一度派弟子下山,要把蓝雪蝶抓回来做门规处置。但过了几年后,蓝雪蝶的师傅想通了,也就不再那么怪她了,年少轻狂自己也曾有过,自己只是不想徒弟重蹈自己的覆辙而已。但盼了许多年,也没见蓝雪蝶这个他最喜爱的徒弟回来,直到枫山派被日月神教灭了,其师傅也含恨而亡。而那次的灭门之灾,枫山派也几乎伤亡殆尽,只剩下蓝雪蝶的几位师叔和师兄。
自那以后,蓝雪蝶便发誓在有生之年一定要与日月神教对抗到底。她遍江湖寻找血煞魔君的踪迹,可却始终找不到,虽然凭她当时的武功斩杀日月神教的门主、护法级的人物是没有问题的,但日月神教教众之多,遍布之广,又怎是一时三刻能杀得完的。于是,蓝雪蝶便重回蓬莱仙岛,创立门派,在江湖上广收门徒,不几年间蓬莱仙阁便声威大震,江湖人尽皆知,而蝶舞真人的大名也让日月神教的人听了心惊胆战,因为被蓝雪蝶遇见的日月神教中人没一个能活命的。
林紫彤听了这些,发觉这唐朝的江湖虽然在正史野史都没太多记载,但也是北风呼号,血腥四溅啊!就这样,林紫彤在蓬莱仙岛住下了,蝶舞真人疗伤期间便随邵青兰和叶宁儿练习武功,日子也过的惬意。可真是:绝处逢生得绝学红颜对面手难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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