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什巴终于相信了他,盯着他望了片刻之后,忽然脸上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世子与小弟一同去见大汗吧。就算没有了泪海神珠,但能够抓到世子,也算是奇功一件。而且泪海神珠失落之事,也需要世子亲自说给大汗听才是。”
阿伊蛮闻言暗骂一声,马上又似笑非笑地盯着辛什巴。
辛什巴心中一阵发毛,干笑着问道:“世子怎么了?”
阿伊蛮摇了摇头叹道:“我总以为辛会长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辛什巴眉毛轻轻一挑,问道:“哦,世子这话怎么说?”
乌兰格此时早已有些不耐烦了,大声说道:“何必和他废话,抓他去见父汗便是了。”
阿伊蛮却不急不缓地说道:“说句实话,本少爷确实不想见到大汗。但是辛会长以为大汗见到我之后,会如何处置?”
辛什巴微微一呆,却想不出来大汗会如何处置阿伊蛮。
阿伊蛮却轻轻一笑,继续说道:“本少爷虽然犯了大罪,但自信只要听话认错,叔汗绝不会怪罪我,更不会作罚,本少爷一样可以像以往一样无所顾忌。但是辛会长却就不一样呀,你既没有泪海神珠邀功,又没人保护,说倒底也不过是区区兽王会的会长。而且又勾结术乌,几番与本少爷过不去。本少爷心胸一向不宽阔,有仇必报。到时候只要一个指头,就可以将你捏死,辛会长以为呢?”
辛什巴听得一身冷汗,暗道阿伊蛮如果恢复了往日的威风,确实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自己如果将他交给大汗,岂不是自掘坟墓?
阿伊蛮见吓到了他,心中暗笑,嘴上却又道:“我看辛会长不如趁现在这里都是你的人,将我杀了以绝后患。你的手下个个忠心耿耿,定然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的。”
辛什巴心中本已起了杀机,但听他这么一说,又是一阵冷汗大冒。先不说这里还有四个术乌的人,就算是自己的这些手下,也未必会忠于自己,如果有谁多嘴说了出去,那可是诛族的大罪。一时之间左右为难,拿阿伊蛮没有半点办法。
乌兰格却不受阿伊蛮威胁,尖声对辛什巴说道:“你不要怕这个小坏蛋,他犯了大罪,父汗绝不会放过他。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将他绑了去见大汗。”
阿伊蛮眼睛一转,笑嘻嘻地对她道:“你当然不会害怕,说不定赶明天,术乌就会拿着泪海神珠来向大汗请功当附马。辛会长与他都是风流潇洒的美男,左右你都不会吃亏,谁来做附马都是一样。可是辛会长却要惨了,不仅附马做不成,只怕到时候连会长之位也难保。性命保不住不说,还要看着你与术乌耳鬓厮磨,恩恩爱爱。”
乌兰格听得一阵羞怒,红着脸道:“你……你……你胡说八道。”
阿伊蛮故作惊奇,讶声问道:“咦,我有说错吗?难道你和术乌并没有做过恩爱的事情?我看术乌武功高超,身强力壮,定比辛会长要强上许多,更合你的心意,是也不是?”
乌兰格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辛什巴果然醋意大起,忌妒地盯着乌兰格。他自然是知道乌兰格风流成性,与术乌有过媾和之事,而术乌确实事事比自己要强上许多。经过阿伊蛮一番添油加醋,心中的妒意更是大盛,紧盯着乌兰格不放,似乎要看出她是否真得想抛弃自己,与术乌双宿双飞。
乌兰格被他盯得恼羞万分,狠狠跺了一脚,转身离开。
阿伊蛮笑嘻嘻地说道:“辛会长,本少爷累了一整天,要找个地方休息。你既然要拿我去见大汗,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这时,巷外又有人声响起,阿伊蛮听到是凤姐等人的声音,不禁心中大喜。辛什巴却脸色一变,知道多留无益,只好对手下众人说道:“我们走。”便追随乌兰格而去。
看到凤姐等人寻入巷内,阿伊蛮终于脱力软坐在地上。
凤姐等见到阿伊蛮,一时间喜出望外,纷纷上前相询。阿伊蛮知道不宜多留,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来到附近一处星星帮的藏身之地,众人看到阿伊蛮虚弱难支,不禁惊声相问。
阿伊蛮苦笑一声,将术乌、干也玛等人追寻的经过说了一遍,却避过了缇玛兰一节不提,只说自己受了重伤。看到众人之中有不少人负伤带血,知道是日间阻挡术乌等人时所致,却不见巴达努四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四人已经回了内城。
用过饭之后,阿伊蛮借口休息,独自一人坐在里屋的榻上,依照花若水所授的打坐功法,仔细察看体内情况,却连半点真气都无法提起。平日里充溢体内的热流真气竟不知去向,四肢百骸空荡绵软,奇经八脉阻淤难通。打坐片刻之后,忽然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阿伊蛮哀叹一声,脑袋里一片空白,坐在床上半晌不曾动弹。
这时凤姐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看到阿伊蛮脸色难看异常,不禁心中一惊,急忙出声相询,却见他似没听见一般,木讷呆坐。凤姐急忙放下茶水,来到阿伊蛮身侧坐下,伸手贴在他额上,入手只觉得冰凉异常,急声问道:“阿伊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伊蛮半依在她怀中,鼻中清香幽幽,偏是心中半点激荡之情都没有。想到以往只要一挨到凤姐,体内便会燥热难禁,如今却连半丝情欲都无法生起,一时之间更是心凉不已,暗惊自己是否就此成为废人一个。
当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你先出去罢。”
凤姐从未见他如此,一时间也束手无策,只好站起来失落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唤我便是。”
看着凤姐走了出去,阿伊蛮恨不得大哭一场,正想倒头睡觉,忽然听到凤姐在外面惊呼一声,却再无半点声息,不禁心中一惊,暗道:难道是护都营寻来了吗?
正是:
心淡难复半点情,意冷只添十分惊;
粉娇伴侧欲无心,寒榻孤枕夜难平。
几番惊险辗转,本已心乏力疲,却不知这时又是谁前来相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