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坏了,改天再给你换一个。”嬴锦廷说着,脱下身上手工制作的银色西服,换上舒适的家居装,整个人马上少了份戾气,多了份柔和。
我却无心欣赏他此时的美态,轻描淡写的话语听在我耳里是一万分贝的刺耳,徘徊在胸口的怒火猛地窜上了脑门,整个人像被人狠狠扇过一样,跳起来,冲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衣服问:“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他挑了下眉,拨开我的手,不紧不慢得走到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的倨傲姿势似乎在嘲笑我的沉不住气:”才一天就受不了了?”
“嬴锦廷,你这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犯法?”看着我不可置信的眸子,他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轻笑出声,过后,又恢复了一脸的冷漠:“只不过关了你一天,就被你说得那么严重,那你弟弟带着‘兴御’最核心的技术方案潜逃这笔账改怎么算?”
我的脸瞬间变得刷白,整个人仿佛被狠狠击中软肋般,无助地抓着一旁的落地灯。
“小令不会做这种事的。”
他淡瞟了我一眼,嗤笑道:“那他人呢,没做过,为什么无缘无故就失踪了,柳棉絮,你亲爱的弟弟去哪了你知道吗?”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作为他的亲人,我绝对相信以他的人格做不出这种事来,可他的失踪似乎又血淋淋地摆在眼前,暗示着他畏罪潜逃的事实,我一时无言,只能听着他的奚落,傻傻地愣在原地。
卷二他一定在这张床上抱了你很多次吧
直到男人再一次地嗤笑出声,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就能找到他,到时候你那什么方案自然就会回来了。”
“你确定?”他问道,一脸的怀疑,没有笑意的声音里温度急剧下降:“你要是找的到他还把手机摔下去做什么,柳棉絮,我不是每次都能刚好在楼下经过的,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容忍你的,你该收收自己的脾气了。”
“那是谁逼我的。”我突然吼道,力道大的几乎要将眼里刚刚生成的泪珠蹦出来,松了落地灯,我站在他面前,突然有种孤军奋战的无助感。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无疑是弱小的,无论何时都处于一种极其卑微的地位,自当他的情妇后,我就一直是他养的一根寄生虫,这种无法否认的认知让我深深地为自己感到悲哀。
我吸了吸鼻子,脖子微扬,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嬴锦廷,你真当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你开心了,就回来宠幸我几天,不开心了,就冲我发脾气,连带折磨折磨我,现在公司出了事,又莫名其妙地把我关在这里,嬴锦廷,我是人,不是牲畜,你不能对我这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更不能把我像个犯人一样关在这里。”我吼完,一双眸子有点充血,脸上除了愤怒还有丝淡淡的失望。
他凝视着我,周身没了刚才的气焰,眸子忽闪,似乎在思量什么,安静的房间突然诡异起来,我有点狼狈地站在他面前,猛然觉得自己像个乱发脾气的孩子,从何时起,我在他面前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没有那么想。”良久,他打破了死寂,起身去浴室,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又带出一句,“这几天我很忙,你乖乖在这里待着,最好哪也不要去。”
我顿感无力,滑下了绵软的身子,头垂得快要碰了地,我宁愿他告诉我怎么了,也不想他这么简单地敷衍我,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手机从二楼摔下去的时候受到草地的缓冲,只坏了屏幕,其它通讯功能一向正常,反正对我这种对尖端科技不怎么感冒人来说没什么影响,在我看来,手机只要能打电话,能发短信就可以了,微博,微信,视频这些目前年轻人热衷的玩意儿统统都是浮云。
我紧拽着手机,倚在窗前,看着覆盖大半边天空的晚霞渐渐淡去它绚烂的外衣,一点点地被黑暗吞噬。
楼下有车子驶入的声音,我收了手机,将它放入早就准备好的包包内,下楼去。
“小姐。”冯姨有点为难地看着我,对于这位赢小姐又一次“不请自来”有点抱歉。
“冯姨,你先下去吧。”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而对嬴郁郁道,“我们去上面坐会儿。”
直到我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冯姨还继续不放心地在那探头探脑,还好她没有多事地给嬴锦廷打电话,不然嬴郁郁今晚是要白跑一趟了。
待两人进屋后,我急忙锁了房门,褪下身上的衣服,她见了忙阻止我:“那么急做什么?”
我皱眉,重新扣好脱了一半的衣服,不解地问道:“那你还想干什么?”
她将手里的包随手丢在沙发上,来回踱着步,环顾着四周,从落地窗扫向落地灯,视线再落到浴室,梳妆台,最后落在那张大得吓人的床上,乌黑的眸子暗沉了会儿,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径直坐了上去,如玉的纤指抚上光滑的藏青色床单,发出很细微的轻响。
“这床真舒服。”她自顾自得说着,眼睛盯着手下的床单,“他一定在这张床上抱了你很多次吧。”
卷二她是一个矛盾体
我的脸一青,尴尬来得比潮水还快,和正方共处一室本就不舒服,现在还要跟她谈论如此私密的问题,叫我怎么开得了口,我当下冻了脸,扯不出一个表情来。
“呵呵。”她看我僵硬的样子娇笑出声,声音轻灵动人,配上那如烟的眉,似水的眸,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果不是见识过她阴冷的一面,很难不被她刻意伪装的的假象蒙蔽。
“真好。”她阴阳怪气地说,“能每天在他身边醒来你一定很幸福吧。”她看向我,脸上的表情似羡慕,又似向往,就是没有该有的嫉妒,不,应该说,那股妒意让她掩饰得很好,我眯了眼,把焦距调近,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不满。
我没有回答她:“嬴小姐到底还要不要帮我了,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参观,现在还是让我尽早离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