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是沉甸甸的,老爸老妈的嘱托也是沉甸甸的,柳川越手里提着怀里揣着这些沉甸甸的东西尽量笑容轻松地出现在柳轻云面前,放下包,拍了拍手:“怎么,要走了也不跟我这做哥的说一声?”
柳轻云靠着沙发腿坐在地毯上发呆,杨文畅原本陪在她旁边,听到有人敲门就去开,柳轻云看着柳川越进来,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看包再看看柳川越,不知道他会带来怎样的新一轮风雨。
一间卧室的门开了一条缝,怕尴尬同时看到柳轻云心里不舒服因而避在里面的施静从门缝里留意着客厅里的情况。
柳川越平和地笑着说:“我刚从家里过来,给你带了点东西,妈说过去了那边一时置东西不方便,先带些过去应急,爸说出去闯闯也好,就是怎么也得爱惜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己多思量,家还是家,家门永远朝你敞着,等着你回去。”柳轻云睁大了眼睛,嘴唇抖起来,眼泪疯了似的淌,怎么挡也挡不住,柳川越笑着揉她的头发,“没事的,一家人再多的波折和矛盾都会过去的,别忘了多给家里打电话。你看,该说的都让爸妈给说完了,我这做哥的就酸一把,送点祝福你好了,祝你跟着杨文畅一切顺顺利利开开心心,用你的话说就是活得没心没肺的,走哪儿都还是你柳轻云,这就行了。”
柳轻云哭花了脸,慢慢朝柳川越走过去:“我……我能抱抱你吗?哥……”这一声哥喊得柳川越心头抖了一下,眼眶不由自主就热了,他鼓励地朝柳轻云张开双臂,柳轻云扑过来,紧紧抱住他号啕大哭,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与挣扎还有其他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在他一番出人意料的温言软语后找到倾泻的突破口。多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这个姿势曾出现在柳川越的幻想里,若干年后实现完全超出想象,不在预料中。
施静觉得脸上痒痒的,下意识一摸,满手泪。
客厅门没关,杨振武直不楞登闯进来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他,他楼梯才上到半截就被这哭声弄得心急火燎的了,眼前的情景也还是没让他闹明白出了什么事,他尴尬地咳两声,小声对杨文畅说:“哥,票买到了,半夜的火车,收拾收拾我们就得过去了。”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票递过去。
杨文畅思潮起伏,捏着票朝柳轻云望了望,不知该说什么好,杨振武疑惑是不是出什么变故了。
柳川越拍了拍柳轻云的背,扬声问:“票都买好了?吃顿饭的时间总有吧?别说什么了,我带你们出去吃一顿。”
半夜,柳川越送大家上了站台,杨文畅说:“你跟叔叔阿姨说,让他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轻云的。”
柳川越用力的一掌拍在杨文畅肩头:“行!交给你了!”
上了火车,隔着窗玻璃看站台灯光里微笑挥手的柳川越,柳轻云再一次泪流满面,杨文畅搂着她的肩安慰地紧了紧。
杨振武拖着沉重的行礼一马当先领着施静找到座位先安顿下来,施静悄声问杨振武:“轻云姐真的要跟杨老师去我们那里?”
杨振武肯定地点头。
施静动容,低下头绞着发梢:“等我去读大学了说不定能碰到比杨老师更好的人。”
杨振武猛地扭脸看向窗外,火车一声长鸣,缓缓启动。
柳轻云和杨文畅还站在车门那里,柳轻云一直停不下眼泪,杨文畅靠着车壁,让柳轻云靠自己怀里,合拢了两只手臂圈住她。柳轻云一直记得那个夜晚,记得那个夜晚的心情,还有杨文畅怀抱的安稳踏实。车窗外的灯光渐渐加快了倒退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拖曳成光的流影,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就如同这些黑暗中的灯光一样迅速后退,而火车载着他们正向还未发生的事情奔去,谁也不能肯定那些还没发生的是好是坏,柳轻云的眼泪除了因为和家人闹矛盾的痛苦,还有对这些未知事情的期盼和些许迷茫,只是圈住她的那两条手臂那么暖,那么令人心安,于是所有忐忑的猜测都成了多余。
这个故事跟随铁轨一起延伸,分支,再延伸,朝着这个方向,或者另一个方向。
柳轻云在日记里写:童话里的爱情都那么完美,可我却为了爱情流了很多泪,我不知道是不是现实里所有陷在爱情里的人都会流很多眼泪,至少我知道,童话是童话,现实是现实,我们既不是王子公主,也没有能排除万难的魔法,什么都只能靠自己!既然选择了要在一起,就没有退缩的余地!文畅说过的,他要的是一辈子,是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