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看不像。」

「少罗嗦！」他咬着牙嘶声道。

芮交握着手放在桌上，好奇地观察他；半分钟的沉寂后，他脸上扯出混杂不安的表情，忿忿地叹了口气，两脚不耐地踢着地板，满脸刻蚀着愤怒的线条。

但下一秒，门上的几声剥啄打断了他的无聊沉思；珊曼莎.格雷姆走了进来，适时解除了长久以来的紧绷感。

「嗨，两位。」她微笑道：「夫人要我来探望亚德安，想来我应该没打扰到你们吧？」

「不会的，」亚德安急切地回道，「我正在猜想你什麽时候会再来看我呢！」

芮了然地望向她雇主的儿子，他的双眼兴奋地发着光，似乎在这看似冷清大宅子里，很少有什麽事能让他的眼睛亮起来；在她心底，顿时有股不可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产生，彷佛是在……嫉妒。

「我在想什麽啊？」她喃喃自语。

「有什麽不对吗？」珊曼莎友善地问道。

「没什麽，」芮有些迟疑地说，「也许我该把这些餐盘端下去，不然玛姬又要训我一顿了。」她开始胡乱堆着那些用完的餐具，迳往房门走去。

直到将餐盘送回厨房后，她对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讶异，对自己那天方夜谭的想法，那怪里怪气的情绪反应，也忙着消化。

那是……嫉妒吗？她一边想着，一边笑自己痴傻；她不可能是在嫉妒，这个漫长、折磨人的早上的成果，不可能，也不应该是这种不合逻辑的推论，这种结论太可笑了。

「欧文小姐？」

玛姬从大厅的方向走过来叫住她。「你怎麽在这儿闲逛？少爷呢？」

「他跟格雷姆小姐在一起，所以我就不打扰他们了。」芮诚实地说。

老管家很快地点头。「原来如此。」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见她作势欲走，玛姬清了清喉咙，说道：「马克帮你搬了一些画具和颜料上去，刚刚才从镇上送到的。」

芮满脸的诧异：「画具和颜料？」

玛姬解释道：「乔可少爷为你订购了画布、画架和颜料，还有一桶调色用的松节油，我已经吩咐马克先把它们送到你房里去了。」

「乔可订的？」她惊喜地问道。

「乔可少爷上个星期订购的，杜塞路那家文具店说缺货，今天一早才特地送过来。」玛姬说。「夫人和他分批去参加今年的猎狐季，他们大概下礼拜才会回来。」

「这样啊……」她失望地想，一个星期很长呢。

彷佛有动悉她的能力，玛姬最后说：「七天并不算久。」然后循原路回去。

「是啊，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只不过是一百六十八个小时，扣掉每天八小时的睡眠时间，只有一百一十二个钟头而已，这也表示我会多很多时间来画画──」

打定主意，她决定好好利用空档，画一幅好作品，等乔可回来，当作礼物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