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神学》：「那蛇在乐园睡了一觉，消化完腹中的美餐──窃笑著听见，上帝大发雷霆。」

亚当吃了苹果？

夏娃吃了苹果？

反正，在被赶出伊甸园之后，蛇都把他们都吞噬掉了。

我想著那蛇，想见饱食腹中的亚当和夏娃，还有那被芸芸生所吃掉的苹果，只觉得荒谬而悲伤。

「说的症状是怎样？」

杰佛瑞.杜利望著这个坐立不安、一脸苍白的女孩，虽然又照惯例问了一次，但他心早有七、八分的谱了；自从他多年前担任艾家的话家庭医师以来，这种事也屡见不鲜，他也晓得是怎回事。

她不确定地说：「我──你知道的，医生，就像我刚刚告诉你的，我会反胃、头晕目眩，会不会是肠胃出了问题？还是──」

「是护理学校出来的，没知识也该有点常识；的月事都晚了几个月，怎是肠胃问题呢？」杜利医师不耐地说：「照我的诊断，八成是怀孕了。要是怕麻烦，镇上有药妆店卖的验孕器，再看看打算怎办；如果想保险一点，先找家妇科医院检查，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找几个熟识的朋友帮。」

芮怯怯地低下头，难堪地说：「谢谢你。」

杜利医师收拾著他的诊疗皮箱，说道：「胃不舒服的话，就吞片阿斯匹灵；记住，这事情不能拖，拖了手术就比较麻烦了。」

她首，看似脸色惨白，神色忧凄。

「医生，你可以帮我保守秘密吗？」

「放心吧。」

他不置可否地给了她一张熟识的妇科医院的名片，就在金斯米尔镇上；芮在送走杜利医师后，几乎无法思考，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觉得泫然欲泣。

想也不想地，她就把那张名片扔进垃圾桶，不想再看它一眼。

她早知道自己不是患了胃炎……

她根本就没病，有三个月没来潮，这些生理上的不适早就指向怀孕的徵候，她只是不肯面对而已；她颤抖的手抚过微凸的小腹，正常的情况下，脂肪不会全部集中在某些部位，她晓得胖和怀孕之间的差别，但这段日子她一直没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状况，只是忧心著许多乱成一团的事，会这后知后觉的……

真蠢！

可是，现在她又该怎办？

去拿掉吗？

她想起杜利医生的话，明白他给了她什样的建议；她可以在事情爆发前快刀斩乱麻，这样一来什都解决了，只要动个小手术，休息个两、三天，根本就不会有人晓得。

她不禁又想起初抵艾家的那天。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在那个可悲的下午，正如同当时她跌倒的时候，要是一旦走错路的时候，就得浑身污泥地走下去。

在过去，爱情对她是无谓的妄想，现在也是，以后也将会是；她没办法坦诚地奔向谁，没有人会接受她的。

接下来的好几天，她反覆思考著该怎办，却总是拿不定主意。

在这个成为导火线的爆炸性下午，她正在后花园那儿发，原以为四下无人，没料到玛吉却叫住她，一脸凝重地把她拉到一边去，低语道：「我有要事找谈。」

「玛吉？」

「我建议把辩词先想清楚再说，免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