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

「你要我换一种方式诠释也可以，就是『裁撤亏损累累的分公司』。」

众人一阵哗然。

「霍华先生，你的提案总是令人惊讶。」行政总监温士敦.理奇说。「公司要真这麽做了，不也太过分了？今年百货业普遍不景气，怎麽能够因为营业额暂时性地降低，就打算割舍掉长久以来支持总公司的子公司？」

「是啊。」另一位业务经理也附和。「这样一来，卫星公司一被裁撤，那些职员该怎麽办？如果他们就这麽丢了饭碗，一定会群起抗议的！」

「说的也是，工会可不好摆平啊！」

见众人拿不定主意，西蒙说道：「在非常时期，只有采取非常手段才行。我们是世界性的大企业，不是慈善团体，为了公司的进一步发展，必须走出轻盈无羁绊的步伐，否则被那些如毒瘤般依附的加盟公司拖累，哪还能跟同业竞争呢？我们追求的是一种『愿景』，这些子公司长期都是赤字，内部问题严重，就现实利益而言，你们是要拿整个公司的未来，让每个人都去承受巨额的亏损硬撑下去，还是要割除沉已久的脓疮，来个弃车保帅？」

「这……」

史丹利.金宝问道：「这种执行方式会不会太过於粗暴？」

西蒙冷笑：「公司已经没有利润可言了，只能拿那些经营不善的子公司开刀，别忘了，裁员就是创造财源的方式，节省人事费用这种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来解释吗？」

史丹利.金宝似乎还有些迟疑：「能不能请您提示相关做法？」

西蒙口气凶恶地说道：「金宝先生，你应该召集各单位人事主管来跟大家开会做简报，怎麽问起我来了？」

各级干部门议论纷纷，台面下也耳语不断，在无法仲裁的情况下，会议代替出差的艾方斯夫人担任主席的史丹利.金宝，只得倡议表决。

卅分钟後，表决的结果出炉，在西蒙的强势动员之下，赞成者以些微的票数领先，『梅林克』将於近期召开临时董事会，并发布裁撤不采算部门这个决议。

伊莉森.丹奎德以艾氏集团的执行秘书长身份应邀列席，她打心底明白：最明智的抉择，就是关闭所有亏损的下游机构，撤资裁员，少输为赢，这个解决对策在落实上应该没有问题，可是必然会造成卫星公司数以万计的失业人口。

她承认：西蒙是个极有商业头脑的人，进入权力核心之後，他总是知道该如何处理问题。当年艾方斯夫人能打下这片江山，除了勤奋工作，坚定的信心、可怕的牺牲，凭藉着韧性、机巧、残忍、利益交换，她一手缔造了自己的帝国；她不禁叹息：历史总是会一再重演的，这些无情的王者啊，总是会冷酷地制定自己的规则。

会议结束後，各级主管都相继散去。

温士敦.理奇忿忿不平地走出会议室，一位与他同行的女性助理忍不住说道：「总公司的霍华先生好帅哦！这麽年轻就升任伦敦区总经理一职，真是厉害啊！」

温士敦.理奇不悦地回道：「那家伙表面上是做得很帅，手段上也算是个厉害角色，但内心却是冷酷无情得要命！要不然，哪个人会像他一样把事情做得那麽绝？」

「总监，他是上司啊！你可以这麽批评他吗？」

「虽然在职称上，那个冷血魔是我的上司，但我跟他是同期进入公司的，他的冷酷我最清楚。」

年轻的女助理望着总监温士敦.理奇的背影，忽然明白了某些环节。谣传说这一波的人事调动，听说西蒙.霍华被延揽为董事了；才卅岁的他很有能力，又有艾氏集团的董事长撑腰，同时期进来『梅林克』的对手，一直就这麽平步青云，职位升得比谁都快，当然温士敦.理奇会觉得不好受罗。

她知道西蒙.霍华是英才中的英才，平日总是一脸酷样，丝毫不苟言笑；他长得虽然不赖，人却很可怕。

总公司里面原本就有不少未婚的女职员锁定他为目标，许多部门经理的女儿也都属意他，可是他那一副死样子，经理们的千金小姐马上就怯步了；不只是神经正常的女孩受不了他，遑论其他被吓跑了的千金小姐们。

底下的女职员他全看不上眼，据闻他一个月就换掉三个女秘书，也许他是个同性恋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