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说，看来这里的鱼做得真是不错，老远我就闻到鱼香了。

是吧。查大吹不无得意地说，这是我侦察了许久才发现的一个好地儿呢。

屋子外面十分俗气，可室内却别有特色，全是清一色的农家味道。整个大厅没铺地砖，全是原汁原味的黄土，墙头挂着的农具，院角堆放的粮食，尤其是绕着墙角修出的那条小渠，和水渠尽头那架水车和那盘水磨，是京城里难得见到的风景。两人绕着水渠，在角落处找到一间小屋，面对一只大铁锅坐下。锅大无比，足够十个人吃，可能大锅鱼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服务员送上鱼来。一条整鱼足有五六斤重，一下子就丢进了锅里。鱼还在锅里跳着，就被服务员捂上了锅盖。

查大吹说，林若水啊，你也别老是一门心思放在科研上，你也得过问一下生活呀。

林若水说，我的生活挺好啊，查干事，我现在很快乐。

查大吹说，我知道你现在生活得是不错，可是我不知道你是否想过另外一个问题。

林若水说，什么问题？

雷诺。查大吹说。

雷诺？林若水说，我想他做什么。

雷诺很苦。查大吹说，他跟丁小北生生地捆在一起，这日子实在太难过了，况且他十分爱你，这我是知道的。

林若水说，爱有什么用，现实摆在这里。

你应该帮他一把，让他勇敢地往前走出一步来。查大吹说，所有的男人都这个德性，都是外强中干的，关键时候还得靠女人，尤其是靠他爱的那个女人给他勇气。

林若水说，你是要我鼓励他跟丁小北离婚？这是绝不可能的。

这个事看上去好像有些不那个，查大吹说，其实这是在帮他呀。雷诺是我的好朋友，我真的不想看到他过得太苦。他给我说过，你一直不愿意他跟你说这个，他也不愿意再跟你说这个，可是你应该想到他的苦处，他心中其实只有你。

林若水说，查干事，我知道他苦，他承受了太多，也许他就不该认识我。

查大吹说，认识不认识都是缘分，这是哪个人也左右不了的。我不也是跟他一起认识的你吗？可是你对我没感觉，却对他有感觉，这就叫缘分。现在能不能让他过来，你跟他说说。

林若水说，不了，我从内心已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查大吹说，难道这事就这样拖着算了？

林若水说，我很矛盾，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求求你查干事，我真的帮不了他什么了。

学业临近结束，校方接到美方邀请，推荐几名学生去美国攻读博士后。林若水因成绩优异被提名，资料寄往美国，经考察，一举通过。

这些年来，林若水可以说是成果累累，科学出版社为她所出版的两部专著已说明了一切。作为一个科研人员，能在科学出版社出版自己的专著，那是一种档次，是学术圈的一种认可，同时这也是一个难越的门坎儿，多少人一辈子也没实现了这个梦。林若水还有大量论文在专业刊物发表，她提出的关于导弹武器“天地合一”的新思维，已被部队所运用。这在学生中也是绝无仅有的。

林若水被派往国外学习是情理之中的事。

听到这件事，最兴奋的莫过于东方玉珠了，她立即向上级报告，很快就完成了各种批复。经上级批准，林若水在保留军籍的情况下，将以京大博士生的身份前往美国学习。

临行前，东方玉珠和乔红悄悄地为林若水饯行。

地点仍然是北海边那个茶馆，不过这次她要了顶层的那个套间。这个套间出后门就是一个不小的平台，是用于纳凉和赏景的，一般不对外人开放。东方玉珠来了，那就没有办法了。今天，东方玉珠是别有用意的，林若水这一走就是一年，她要让林若水在临行前，再为她和乔红跳上一段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