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不久一天，林若水却突然晕倒在办公室里。醒来，她认为是近来让人给吵的，不想当回事。所里难免紧张，坚决地把她送到了医院。林若水被查出严重贫血。

医生们一直忙着不停地为她抽血做化验，因为她已显示出白血病的部分征兆，这让他们十分紧张。

雷诺慌忙来到了医院，东方玉珠也来到了医院，他们母子决定分头来照看林若水。他们每天定时煨了红枣汤给她送来。

那天下午，病房的走廊里有人吵吵着要找林若水，她出去一看，一个男人带着个孩子冲着她就过来了。林若水这才认出来是哨所的李班长。

来到病房里，李班长叫了声林若水的名字，然后就让那男孩就地跪下了。

林若水抬眼看去，那男孩儿浓眉大眼，长得极像李班长。

李班长只是老了许多，说话还是过去那个样子，总是粗声大气的，跟医院的环境极不协调。他嚷嚷着，本来孩子会说话了就要来的，可是我一直没找到你的下落，今天总算找到你了。来，林娃儿，快叫娘，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救了你爹命的娘啊。

别了，班长。林若水赶紧要把孩子抱起来。

那可不行。李班长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儿子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的，我是接着你的气儿才活过来的，我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啊。

娘。林娃儿大声叫着。

林若水没法不答应了。她把孩子抱了起来，亲了亲他的脸蛋儿。

站在一边的雷诺有些懵了，不知道这个李班长是什么来头。林若水就简单地说明了一切。

雷诺忍不住笑了说，好，你们多年不见，好好聊一会儿，我先带儿子出去买点吃的。

这是我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林若水笑了说。

耶嘿，你就等着瞧吧。

雷诺带着孩子出去买了大包东西，最让男孩子喜欢的还是那挺机关枪，一碰按钮，就能发出各种呼叫声：卧倒，前进，开火，冲啊。孩子玩得兴奋极了。

当着林若水和李班长的面，雷诺说，林娃儿，叫我什么？

爹。林娃儿说。

李班长说，杂种的，他怎么成你爹了？

林娃儿一边抠着扳机一边说，他本来就是俺爹嘛。

大伙都被逗笑了。

林若水的心情一直很好，但病情却不容乐观，下一步还将做穿刺检查，确定是否真的患了白血病。

林若水突然想回一趟叶城，她说她十分十分想。

雷诺恳求她说，答应我，我们结婚吧，结了婚，我就陪你回叶城去。

8

这些日子，雷诺不上班的时候，几乎一直陪着林若水，给她讲笑话让她开心，生怕她陷入对自己病情的疑虑之中了。慢慢的，雷诺发现，在他们的相守中，竟好像把林若水那分沉睡的情感又渐渐唤醒了。每到晚上，他都要陪她在夜里行走许久，然后送她回到病房去，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搞得像个痴情的初恋的小伙子。林若水的病情并无其他发展，只是偶尔还有头晕，医生不让离开，是因为她一直未能确诊。

医院的一侧就是个公园，顺着马路一拐弯，就到了公园的后门。吃过晚饭，他们就急急忙忙往公园那边去了，那是一个僻静之地，很少有人过来打搅。公园的后门进去就是一座假山，假山下就是一块场坪。这夜月色皎洁，地上如有一层冰凌闪动，林若水似乎有些激动了。

她说，雷诺，我好久都没跳过舞了，你还想看看我跳的舞吗？

雷诺说，当然想看，做梦都在想呢，只是你别把自己转晕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