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累了骂够了,凌蓝与胡轩伏在各自的床沿,大口地喘着气。小雪照顾着凌蓝,刘悦给胡轩递上了毛巾。
一片狼藉,一片死寂。
一团乱麻。
胡轩藉着最后一丝力气梳了梳头发,又整了整衣衫,她走到小雪身旁,小声说:“不管怎么说,他是先成了你的男朋友,然后才成为我的,我该说声对不起。”
胡轩见小雪一动不动,接着说:“明天我会来搬东西。”她说完就出去了。
凌蓝没再破口大骂,她静静地在流泪。小雪是在门关上的刹那开始的痛哭流涕,她今天尝到了泪流如注的滋味。
泪腺不再敏感的时候,小雪问凌蓝:“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蓝轻轻地擦拭着小雪的面颊,回答:“我实习单位有个女生是新闻系的,她无意间说起的。其实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只不过咱们不知道而已。”
“你的反应比我还激烈,”小雪泛起微微笑意,她看着头发散乱的凌蓝,“我还一直以为你早不把我当姐妹了!”
“小雪,我以前嫉妒过你,你知道吧?”凌蓝泛着泪光,她说:“我有时候好恨啊,为什么我爱的人心里永远只有你,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心里再苦也要强颜欢笑,不想因为这些破坏了我们的友谊。”
凌蓝哽咽了,她强忍着泪说下去:“你和陈况好了我挺高兴的,这档子事没发生以前,我真觉得他是个好男人,你和他在一起肯定会幸福,当然我也有私心,以为你们好了程耀就是我的了,”她泪如泉涌,语不成调地嘶哑着:“蠢透了!”
小雪抱着瑟瑟发抖的凌蓝,静默着流泪。她说:“一切都过去了,还好,我们没有变。”
透过窗,小雪迷失在一小块夜色里,黑暗正悄然蔓延,悲伤无边无际。
一夜无眠。
据说陈况和胡轩已经谈了半年恋爱,他一直都在脚踏两条船。小雪想到半年来她与陈况的种种,不由胃里泛酸,觉得恶心。
凌蓝告诉她的:胡轩一早就暗恋陈况,也曾经表白过,但始终未能成事,直到陈况和慕思雪在一起了,她便断了念头,没再纠缠。升了大四,陈况反而与她热络起来,他现在实习的报社就是胡轩家帮忙联系的,而且还安排他们一起实习。人都是现实的,陈况许是看重胡轩家境富裕,想要攀龙附凤。
小雪心里将信将疑,她看不出陈况是那样的人,但转念一想,她从未料到他会背叛自己,结果又如何呢?
东窗事发之后,陈况一直打来电话,不断发过短信,小雪不听也不看,直接关了机,一关就是三天。她没有踏出宿舍门半步,整日蜷在床边,不是看书,就是发呆。
到了中午,凌蓝会赶回宿舍,给她打好饭,然后再与她聊聊天。陈况必然会给凌蓝打电话,凌蓝倒也接,但甫一张口就是一顿臭骂。
转眼七天过去了,小雪的心绪沉静了许多,她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手机。陈况的电话很快打来,她犹疑片刻,接了起来:“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深深地呼了口气:“你终于开机了,不要闹脾气,你先下来,我在楼下。”
她挂断电话,又沉凝了一会,穿好衣服下了楼。
陈况一见小雪便箭步冲了上去,他想拥抱她。小雪一闪身,他扑了空,只好局促地站在原地,一脸哀愁。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陈况企图辩解。
“你们?你们在一起挺快乐吧,一起实习、一起回家、一起吃饭、一起甜蜜——”小雪忽而觉得自己像个怨妇,她调整了语调:“陈况,我无法理解你,你的所有理由、所有借口我都无法理解,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