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醒來,丁莫野只感說不出的快活,似乎一夜之間就成了大人。床頭壓著一封紅包,抽出一看是張一百兩的銀票,知道是憶棠留下的,貼身收好。心想自己的初夜跟大師兄的一條命同樣值錢,就覺好笑,有機會可要消遣消遣他。
回到堂中,先去見顏文華。顏文華見他一臉精神,笑道:「紅包收好了!」
丁莫野道:「一百兩銀票!」
顏文華吃驚道:「夜渡費不過五百兩,她就回了一百兩,不知是你的功夫好,還是憶棠在投資你!」
丁莫野道:「我現在是男人了,男人當然是說自己功夫好!那地方太貴了,過個夜要五百兩,我可去不起。」伸伸舌頭,自己一個月俸祿不過兩百兩,不吃不喝兩個半月才夠溫存一晚,舒服片刻。
顏文華道:「那地方確實不是我們去的,不過你還是要找個幾家合適的院子,以後用得上。」
丁莫野道:「有那個需要嗎?」
顏文華道:「不只需要,還要吃遍、喝遍整個南京,幫主交代以後酒、色、財、氣,吃、喝、嫖、賭你一樣都不能放過,免得年紀大再碰這些,怕你會把持不住。」
丁莫野道:「這些都沾了,那還練什麼武,我還想到南宮昊天那裡去騙兩招學學!」
顏文華沉吟一下,道:「這個很難,南宮昊天雖然脫離南宮世家,但是他堅持祖訓,武功不傳外姓,不要以為他那個宅子就他和兩個老媽子,其實周圍佈著三十六個狼牙堂的人,不然想學他武功的人還會少嗎!他畢竟是前副幫主,人要是被綁了,赤血幫也丟不起這個人。這樣好了,幫主要人去整理那個宅子,乾脆就你去,能不能騙到一招半式,就靠你的手段。」
丁莫野眼睛一轉,心中有了定案。
顏文華罵道:「不准用刑!」
丁莫野驚訝道:「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想的!」
顏文華得意道:「你才多大年紀而已,屁股一翹,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花點心思、用點方法,不管學得到學不到功夫,對你都有好處。」
「還有!你師兄離開長河幫了,現在不知去向。不過我有吩咐下去,會再探聽他行蹤!」
丁莫野問道:「有沒有說什麼原因離開的。」
顏文華道:「沒有,問不出來,聽說是下了封口令,不過錦鯉堂主因此下了台!」
丁莫野道:「只要大師兄沒事就好了!我先下去準備整理宅子的事。」
丁莫野風風火火的準備整理南宮昊天宅子,問清楚需要的事物,一一分配鷹眼堂的人下去採買和雇用相關人等,自己卻跑去找象牙堂堂主歐陽進。歐陽進是南宮昊天的老部屬,對南宮昊天的喜好一清二楚,本來歐陽進是不會理會丁莫野的,但丁莫野耍了點小手段,又假傳幫主的意思,加上幾杯黃湯下肚,歐陽進就通通說了出來。
丁莫野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前往南宮昊天的大宅,翻修的翻修,除草的除草。丁莫野從歐陽進那裡得知南宮昊天的喜好其實跟大多數男人都一樣,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但想八十幾歲的老人,喝不下,又嫖不了,賭也沒身家,只能從吃上面著手。又想南宮世家在杭州,於是高價請了兩個杭州廚子,每餐都是杭州名菜伺候,再找兩個歌女,每天又是杭州小調高唱,本來還想找兩個姑娘,讓他動動手摸摸,過過乾癮,但南宮昊天國色天香的女人見多了,像憶棠這種條件,是負擔不起,普通的庸脂俗粉他又看不上,只能作罷。
丁莫野悶極了,這老太爺裝傻裝上癮,無論如何明示暗示,他就來個相應不理,十幾天過去,眼看宅子的整理就要完成,自己的目地卻是一點都沒進展。
南宮昊天也是人老成精,如何不知丁莫野的盤算,加上丁莫野也不明著講,他就裝傻的飯來張口,聽曲時跟著哼個幾句,好好享受這難得的福利。
南宮昊天年紀大了,一不動就感覺動不了了,原本全身都僵了的骨頭,這幾天給兩個小歌女捏捏抓抓的,身子骨鬆弛的舒暢,拄著拐杖行動起來,也不需人攙扶。剛吃完一碟鮮脆無比的龍井蝦仁,配上牛肉羹,鼓脹的肚子無比滿足,坐在匾額下乘涼。
一排黑螞蟻背著不知哪種昆蟲屍體,循著階梯腳前進。南宮昊天想起丁莫野說的螞蟻大戰,起身彎腰低頭開始四處尋找紅螞蟻。
丁莫野正好經過,看見南宮昊天用拐杖撥草找東西,說道:「老爺子掉東西了,我來幫你找就好,您快先坐著,可別跌倒了!」
南宮昊天興致勃勃道:「莫野!快過來幫我看看哪裡有紅螞蟻,我眼睛不行了,看不清楚。」
丁莫野聞言蹲走尋找,沒多久就在一棵樹下發現紅螞蟻蹤跡,跑進房拿了幾粒糖回來,放在紅螞蟻前面,一下子就引來一群紅螞蟻。順著南宮昊天指引,將紅螞蟻引導到黑螞蟻行經路線,兩群螞蟻一碰上立刻激烈的撕咬。一老一小趴在地上大聲為自己所支持的螞蟻叫喊。
紅螞蟻一讓黑螞蟻的巨顎咬住就成了兩截,但紅螞蟻異常兇悍,斷成兩截還不立刻就死,拖著半截身體也要將蟻酸注入黑螞蟻身體,雙方形成一團混戰。
紅螞蟻數量沒有黑螞蟻多,南宮昊天見黑螞蟻佔了優勢,興奮得滿臉通紅吼聲更響。丁莫野見紅螞蟻多數剩下半截身體,以寡敵敵眾,兀自奮鬥不退,突然想起師兄們與江陵幫的一戰也是一樣情景,右手斷了換左手拿劍,雙手斷了用腳亂踢,就算手腳都斷了,還是不放棄用嘴撕咬,說什麼也要和敵人同歸於盡,觸景傷情,眼淚泊泊流下,叫喚的卻是傷心斷腸。黑螞蟻最後終於獲勝,一地的螞蟻屍體,更多的黑螞蟻跑出來,將所有屍體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