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给我吧。”凌风说着就要接过陈安茜手里的面,谁知用力过猛扯到了肩膀,手里落空,面已经撒在了地上。
沉默,无声的沉默。
“对不起。”过了半响,凌风嘴里吐出三个字。
“没事没事,是我对不起才是,本来这碗也糊了的,我再去煮一碗。”陈安茜急急说道,“凌队你稍微在等会儿,我很快就好的。”
看着陈安茜又匆匆往厨房跑去,苏茨藜叹了口气。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凌风,后者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静默了一会儿,苏茨藜开口问:“你和安茜是同学?”看着挺年轻的。
“不是。”凌风依旧惜字如金。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部队里。”
“敢问你的年纪?”
“二十六。”
苏茨藜无奈了,年纪轻轻就故作深沉。她本想八卦下俩人是什么关系,如今却是一点儿跟此人交流的欲望都没有了。
“安茜喜欢你。”苏茨藜定定的看着凌风,她不信此人没看出来。在家里从未下过厨的娇娇女居然愿意为他煮面,心血被打翻之后竟然也不生气,只担心人家肚子饿不饿。“认识她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凌风本来木然的表情有了变化。
苏茨藜就这么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谁知此人居然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过了半响,就在苏茨藜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凌风终于缓缓说道:“我知道。”
苏茨藜惊愕,这算什么答案?
跟这种性格的人说话太累了,也不知道安茜什么眼光,居然喜欢这样的冰块。
“你喜欢她吗?”苏茨藜问道,此人的反应太过平淡,她担心好友最后只是空欢喜一场。
凌风沉默不语。
看着陈安茜小心翼翼的喂着凌风面条,苏茨藜再一次叹了口气,她这个样子明明是完全陷进去了。
“凌风,你住西边的屋子怎么样?我爸爸今天正好不在。”
“谢谢。”凌风咽下面条,面色温和了许多。
苏茨藜无奈,连谢人都不愿多说两个字。“那我去把被褥换下,安茜今晚你就跟我挤挤吧。”
苏茨藜回来的时候凌风和陈安茜已经吃完了晚饭,凌风继续躺在床上养伤,陈安茜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节目。
“你们今晚安心住在这儿吧,周围的邻居都很淳朴,我跟她们说家里来了两个亲戚,不会有人怀疑的。”苏茨藜边说边丢给陈安茜一个塑料袋。
“这是什么?”
“也不知道受的什么伤,你又不准我问,只好随便买了些,你看看有没有用吧。”
陈安茜打开一看,顿时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阿藜,太谢谢你了!”外伤药、消炎药正是他们需要的。
“有用就好,咱们俩说什么谢不谢。”苏茨藜拿起一个桃子啃了起来,家里的桃子就是甜。
“你用的什么理由?”一直没说话的凌风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你真想知道?”苏茨藜就知道他会问这个,这人的疑心病真不是一般的重。
“我必须知道。”
苏茨藜很不喜欢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她缓缓咽下嘴里的桃子,在凌风逼视的目光中慢慢说道:“我跟医生说家里的狗狗胳膊断了。”
沉默,还是沉默。
、去年今日
“阿藜你太有勇气了,你是不知道啊,凌队平时在部队说一不二的,队里就没人不怕他的,你居然敢暗示他是狗!”陈安茜哈哈大笑,真是大快人心啊。
“那你还喜欢?”苏茨藜放下手里正看着的水蛭养殖文件,道出了心底的疑问:“你看上他什么了?”
陈安茜本来正笑得开心,听了苏茨藜的话顿了一下,嘀咕道“谁说我喜欢他了。”
“不用谁说,你那副小媳妇儿的样子就告诉我了。”苏茨藜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陈安茜招架不住苏茨藜审视的目光,哀求道:“好阿藜,你别问了好不好?”
苏茨藜见她眼里闪过一抹痛色,不忍心揭她伤疤,只得作罢,转头继续看文件。水蛭养殖她们已经进行了两年,如今正努力的开发新药,目前还有很多技术上的问题无法攻克,她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陈安茜是个坐不住的人,她见苏茨藜不理自己,又跑到她眼前挥舞双手:“阿藜,你陪我聊聊天吧,那个文件晚一两天又不会死。”
苏茨藜被她晃得头晕,只得关了文档,“那你想聊什么?”
“呃——我听说你有男朋友了,跟我说说他呗!”就知道阿藜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无聊的。
苏茨藜不妨她问这个,然而既然答应了,她只得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他叫什么?”
“袁继。”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初中同桌,后来又遇到了。”
“初中同学啊,好有缘分,等等,那陈敬不是也——”陈安茜剩下的“认识”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见苏茨藜变了脸色。
她乖乖闭了嘴。
陈敬,陈敬,……
快两年没听见这个名字了,为什么今天连续有两个人提起?又是为什么,她听到这个名字的依旧心痛?
袁继问她,你是不是还想着陈敬?
她笑着说“都过去了”,可是真的都过去了吗?
为什么她执意要骑摩托车回家?
为什么她吃着家里的桃子时会想起自己那次从树上掉下来骑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