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把体悟书交给李先生了?”走在去省身饭馆的路上,林跃扯着冬冬的手,扭着头向身边的楚啸问道。
瞅见林跃和林冬紧紧扯在一起的手,楚啸仿佛是看到了世间最令人恶心的东西似的,忙不迭地转过头实在没有了再看下去的勇气,难怪林冬在最初要逼着和自己换宿舍,原来是和林跃、、、、正在心里极度地鄙视着他们呢,楚啸忽闻林跃的问话后,半天才回过来神说道:“嗯,给了给了,你是不知道李老头看到那份体悟书时候的表情,他那个气呀!啧啧、、回味无穷,回味无穷啊!想起来我都有一股仰天长笑的冲动。”
“既然如此,你也算报了李先生打你的二十戒尺之仇啦,以后上就少跟他作对,想来先生他也不会跟你计较的。”林跃再次好心劝慰道。
“那不行,如果就这么饶了他可显不出我楚啸楚老虎的威名,咱一定要把他整得连连讨饶才会放过他!”楚啸自然不会接受林跃的建议,到现在想起李老头站在他家阁院门口时得意的笑声,自己浑身都会充斥着一种拿起菜刀狂砍三百下的欲望,焉能饶他!
“不管你了,到时候再吃亏的时候你也别指望我会劝你。”林跃气得拽起冬冬就疾步往前走。
可林冬显然并不着急跟着他家公子向前走,顿下脚步嬉笑着指着楚啸说道:“楚公子你也敢自称楚老虎?那我岂不成了打虎英雄,不知道某人还是否记得七八日前刚与我切磋过武艺?”
听闻此言,楚啸立马耷拉下了脑袋,谁让自己七八日前仗着学了一点穴道知识,又看着林冬瘦瘦弱弱的模样好欺负,便想借切磋之名以报林冬日日都找自己茬的深仇大恨,谁知道、、、唉,不提也罢!如今只得见了林冬都要矮上三分,楚啸只得弱弱地回了一句:“我是楚老虎,可这老虎还是尚未长牙尚无利爪的小虎仔呀,且等我再发育发育,来日定与你再战!”
“你就不要整天和这个战和那个战了,真是像足了一个痞子。”林跃掩口笑道,“到省身馆啦,冬冬你去点菜!”
楚啸刚想阻止,却又被林冬恶狠狠的一个眼神瞪了回来,只得苦笑着对林跃说道:“你俩呀,哎!”
“还不是为了你好,瞧!唐公子已经坐在那边等咱们了,还不赶快过去。”林跃眼尖,马上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正在等待楚啸的唐振坤。
事已至此,楚啸也不再说啥了,反正说啥也没用,只好和林跃一起走向唐振坤,抱拳施礼道:“不好意思,让唐兄久等啦!”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没想到林公子也来啦,那咱们三个可尽叙同窗之情喽。”唐振坤很会做人,身前的茶杯明明都已经只剩茶叶末子了,却还说自己只是刚到。
“谁说是三个啦,还有我呢!”很快便在卖饭师傅那里点好了菜,林冬走过来时恰好听到了唐振坤的话,直接接口说道。
“不知这位是?”唐振坤向楚啸投来了探询的目光,林冬终日只是帮着林跃铺床叠被、洗衣洗袜,从没有去过‘黄’字院,唐振坤也难怪不知。
“他是我身边的书童,叫林冬。”林跃帮忙解释道,“刚刚让他去点了几个小菜。”
“哦,原来如此。”唐振坤并没有对林冬施礼,只是点了点头道,“观这位小兄弟也是面容清秀、一表人才,将来定是林公子身边的左膀右臂!”
见唐振坤并没有施礼,林冬和林跃也毫不为意,在唐汉帝国可谓是阶级分明,万万没有一介秀才向一位书童施礼的道理,唐振坤的话已经算是对林冬的夸奖了。而楚啸虽然心里觉得唐兄这么做有点不合适,可见林冬他自己都没介意,咱自然更没有理由说什么了。四个人坐下来先是聊了些闲话,等到酒菜上齐,还是唐振坤先行举杯:“区区在下只是送了楚公子你一点清肤冰肌散而已,却没想到楚公子竟摆出如此的酒席,我实在是、、、”
看着卖饭师傅亲自端过来的一道道大菜,楚啸自己都有点儿无语了,这个林冬的脑子里是不是压根就没有钱的概念呀?你说你点一些糖醋鲤鱼、柴鸡炖蘑菇、酱烧虾之类的家常菜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点燕窝、海参这种东西呢?不对呀,自己在这省身馆的菜谱从来没见过如此名贵的玩意儿啊,先不管这些了,点燕窝、海参咱还可以忍受,却实在想不出你为什么要点酒呢?而且还是价格不菲佳酿‘飘香醉’,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该怎么付账!心中虽有无数砍人的念头闪过,楚啸脸上却不得不强颜欢笑,也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对唐振坤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唐兄高德能赠我灵药,我楚啸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啦。”
“楚公子真乃至情至义之人,小弟佩服!更难得的是楚公子不但为人豪爽,才华更是出类拔萃!今天上午在张先生课上信手拈来的三首吟桂花,已经广为咱们书院的士子传诵啦!”将杯子里的‘飘香醉’一饮而尽后,唐振坤坦诚地说道。
也跟着把眼前的‘飘香醉’一饮而尽,楚啸谦虚道:“只是一时的灵感迸发而已,实在是让诸位同窗见笑了。”
见楚啸和唐振坤都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林跃和林冬却只是把酒杯送到嘴边尝了尝,然后林跃也笑着对唐振坤说道:“唐公子也过谦了,你送给楚公子的清肤冰肌散不但珍贵,而且装药的那个小小瓷瓶更乃稀世之珍呀!”
“呵呵,林公子说笑了,昨日我已经对楚公子言明,那瓷瓶十有八九是模仿林杏镇工艺的赝品,不可当真的。”唐振坤对林跃这个问题已有准备,微微笑道。
“赝品也能做到如此水平?”林跃显然没有轻信唐振坤的话,接着说道:“瓷质圆润、碧色清澈,而且那瓷瓶内外的釉色匀净,唐公子却说它是赝品,委实有点牵强吧?”
“现在有一些逐利商人看着盗仿林杏镇的瓷器能牟取暴利,自然也会在盗仿工艺上下足功夫,又岂能被咱们轻易辨别。”唐振坤混不在意林跃对那瓷瓶的评价,坚持着说道。
见唐振坤矢口否认,楚啸和林跃也不好意思再出言询问,只得就此作罢,转而聊起了其它话题。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名义上是楚啸清的这顿大餐也可谓丰盛,四人足足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站起身来。费尽口舌才说服了冬冬让他把酒量不济已经喝醉的唐振坤扶回陋室居,林跃向正站在原地发愣的楚啸说道:“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回去?你先走吧,估计我有一段时日不能去上课了。”楚啸直着眼睛说道。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个好冬冬存心整我,点了这么一桌酒菜,我怎么可偿付得起。呆会儿我去和那位卖饭师傅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卖身还债,在这省身饭馆做几日打下手的帮工,也好把饭钱抵了。”楚啸苦着脸答道。
“这酒菜是我点的,钱也已经付过了,你就别傻站在那里了,走吧走吧,赶紧回去。”说着林跃便拉起楚啸的胳膊,准备向外走。
可楚啸更觉得心里不自在了,急忙说道:“这可不行,已经说过这顿饭我请了,怎么能让你花钱呢!你快说费了多少银子,我好在以后还你。”
“也没多少,就是个四五十两银子吧。”林跃满不在乎地说道,“如果你坚持要还也可以,现在就把钱拿来吧。”
“四五十两!”楚啸摸了摸自己袖口里那一两多一点的碎银子,脸色更苦了,道:“这可如何是好,估计一两年内还不齐了。”
“嘻嘻,逗你玩呢,‘自家兄弟、何必介意’,这话可是你说过的。”林跃拽住楚啸的衣袖接着就往外走,笑道,“除非你看不起我这个兄弟。”
看来咱也要尝试着挣点钱了,要不然在林跃这个兔儿爷面前都可能抬不起头,楚啸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