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陋室居的宿舍,楚啸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对林跃说道:“好啦,你还是赶紧教我那内功心法吧,我实在受不了冬冬在我面前那嚣张的嘴脸了。”
“你屁股不疼了吗?”林跃关心地问道。
“疼!但与冬冬每天的言语打击相比,我还是能忍受这点疼痛嘀。”楚啸咬牙说道。
“哎,真搞不懂你这个人怎么想的,至于这么着急吗?”林跃笑道,“听好了,心神沉积观五脏。土极生金、运气由脾转肺、、、气运五脏三周天,引之入百会之处、、、由人中而至哑门,由哑门而至凤池、、、”
盘膝坐在床上,楚啸不自觉地便依照林跃所说的口诀练了起来,自己竟然真地感觉到有一股气团在丹田之处慢慢生成,可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此时猛听林跃在耳边一声顿喝‘气沉丹田观五脏!土极生木、运气由脾转肝’,心中刹那间便有了一丝明悟,小心地把此气团引向了脾脏之处,土乃厚德之物最能孕育,而脾主运化则归属于土;肺气主肃降,而金有清肃、收敛之意,故肺属金;肾有主水、藏精的功能,水有润下的特性,故肾属水;肝有疏泄的功能,木有生发之意,故肝属木;心有温煦全身的作用,火有阳热之意,故心属火。楚啸缓缓地引导着丹田所发的气团在五脏内游走了三周天后,便发现那气团已将变成了一股细微的气流,又将这气流引向头顶百会穴处,只是百会穴犹如一条大坝,阻拦在气流前进的方向。凝神控制着这微乎其微的气流,楚啸努力地想让它冲过百会穴的阻拦,可每当气流靠近百会穴的时候就会使雷啸感到几不可忍的阵痛!
“哇靠!这是怎么回事?”尝试了几次无果之后,楚啸愤愤地坐起来向林跃问道。
早就料到了楚啸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林跃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我也没办法,你早已错过了练武的最佳时机,体内的经脉已经开始闭塞,冲击穴道的时候自然会感到难受。打个比方来说,你想用刀子捅穿自己皮肤的时候会不感到疼痛吗?”
“那怎么办?”楚啸总算明白前生看的武侠小说里总有那些老头子要帮助主角打通经脉,而主角往往也会在这个过程中疼晕过去了。
“慢慢磨呗,磨着磨着就打通了。”林跃又阐述出了自己的‘慢慢’理论。
楚啸很明显不满意林跃的解释,仰天叹道:“人体共有七百二十个穴道,你要我磨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再或者三十年?!”
“你想得倒美!”林跃嗤之以鼻地说道,“我父亲苦修几十年才只是打通任督二脉以及另外十二条经脉上的三百六十五个正穴,便进入了大成境界!想打通全身的七百二十个经穴,那是修真之人中的高手方能进入的境界,你这辈子也没指望啦!”
“那你能不能帮帮忙,也像我看过小说中所描写的那种高手一样,无私地往我体内注入一股强劲的真气先咱打通几个穴位行不?也不求你帮我直接打通任督二脉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楚啸听完林跃的描述后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
林跃无语了,半响才吱声道:“这个要求还不过分?那还有什么比这更过分的呢!你知不知道帮人打通经脉有多困难,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最起码可是要消耗掉自己一半本命真气的,如果随随便便就能帮人打通经脉的话,那我父亲早就先帮我打通经脉了。再说就算我舍得耗费自己的真气,也不可能帮你打通穴位的,修为没进入大成境界的武林人士根本就没有将体内本命真气渡入其他人经脉的本事。”
知道了事不可为,楚啸很受打击:“人生如梦啊!我这只楚老虎何时才能将那位骑在头上的林冬冬掀翻呢?莫非还要让咱等上一年不成?”
“一年肯定是不行了,你要想追上冬冬的功夫最起码要三年,哪怕你的天资不错。”林跃笑着继续给楚啸泼冷水。
有事干的时候,时间往往过得很快,楚啸更是憋足了劲儿地修炼林跃所传授的心法口诀,再加上暂时实在是不敢找李老头的晦气,不知觉中便在清水书院呆到了一月的放假之期!
“你不回家看看?”整理着行李,楚啸临出门前向林跃问道。
“我哪能在三天之间来回定州府一趟呢,你还是快回去吧,再晚的话可能就要走夜路啦,你不是说碧水坞离这里有四五十里吗。”林跃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和冬冬正好也可以去清水县城逛一逛,不会无聊的。”
“那我走啦!”楚啸很快便把一些随身必带的行李塞到了一个行囊里面,背在身后便走出了陋室居,一个月没见爷爷,自己心里还真惦记的慌呢。
归心似箭,楚啸行走在回碧水坞的路上根本无暇欣赏路边的秋景,终于在傍晚之时看到了流在碧水坞村边的那条沧澜江,疾步跑到自己和爷爷所住的那片茅屋,楚啸远远地便喊道:“爷爷,我回来啦!”
走进屋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楚啸不禁皱了皱眉,不在?先把行囊扔到了自己床上,又因为一直赶路口干舌燥地舀了瓢水喝,楚啸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拍着脑袋恍然大悟:爷爷一定又是跑到江边钓鱼了!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楚啸还没走到沧澜江边呢,便远远地看到了爷爷那熟悉的淡蓝色长衫,只不过爷爷身边也坐着另一位老者也在钓鱼,而且他们两个老头子凑在一起貌似还聊得正欢,至于那条老阿黄,则是眯着眼睛趴在河边睡大觉。
走至近前,楚啸才看清楚了坐在爷爷身边老者的样子:外套青布道袍,腰缠绿丝绦,脚蹬一双千层云步鞋,头束冲天鬓,长须飘飘、仙风道骨,一看就知道是方外之人。
“回来啦!”楚啸的爷爷这几天的心情都很不错,笑着向楚啸介绍了身边的老者:“这位是凌云道人,几日前路过咱们碧水坞,听到你作的那首《江雪》后,很是喜欢。”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能写出如此有意境的词句,贫道很好奇你是因何而有此感悟?”凌云道人一手抚弄着自己的胡子,一边手握鱼竿,微笑着向楚啸问道。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有的人可以天生贵胄而享尽荣华,有的人可以求仙问道而飘然超脱,还有的人可以金榜题名而飞黄腾达,但最多的人却只能碌碌无为而郁郁终生。察人生之无常变换,我偶有感慨,便写了《江雪》聊以自慰。”楚啸看准了这个凌云道人十有八九是修真之人,既然机会都送到眼前了,自然要好好把握,便竭尽全力地胡诌出几句貌似意境高远实则是废话的言语来讨好对方,甚至还无耻地抄袭了李白李大仙的《独坐敬亭山》争取来吸引对方。
“唔!”凌云道人停止了抚弄胡须的动作,奇道:“小子你的悟性真高啊!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未到弱冠之年便能看得这么深,委实难得、委实难得。”
“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要说能看穿世俗的一些东西,我还差得远呢。”楚啸一改平时的嬉笑风格,正儿八经地谦虚说道。
楚啸的自谦更是让凌云道人欣喜不已,早已古井不波的心神甚至都因为这欣喜而略有荡漾,当下连鱼也顾不上钓了,凌云道人站起身来说道:“不枉我在此处苦等三日,就是为了看看能写出《江雪》的碧水坞神童是何模样,你果真是悟性过人!”
“道长你谬赞了,我哪里算得了神童呢。”楚啸见凌云道人起身,赶忙弯腰施礼说道。
“估计你也早已看出来了,我是一个过惯了闲云野鹤生活的修真之人,今日与你有缘,想收你为徒,不知你可乐意?”凌云道人也不废话,直接问道。
楚啸焉有不乐意之理,等这一天自己可是都等了十几年啦,不过眼前却忽然又仿佛闪过了林跃的身影,他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啊,如果跟着凌云道人修真的话,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得到他?念及此处,楚啸便以询问的语气问道:“我现在正在清水书院读书呢,不知道跟着道长你云游的话会不会、、、”
明白了楚啸的意思,凌云道人当即呵呵笑道:“我说过自己是一个已经习惯了闲云野鹤生活的懒散道人,当然不会让你跟着我云游啦,你跟着我的话,我还嫌累赘呢!”
“那我又怎么能跟着道长你学艺呢?”楚啸接着疑惑地问道。
“咱们有缘相聚,自然也会缘尽而散,然后再会有缘而聚,这次我只能传你三天修真之术,三日之后我就要接着云游四海了。”凌云道人抚了一下胡须,补充道:“三日之数也足矣,你悟性之高实属罕见,应当能尽得所真传授的道法。”
人家林跃他老爹苦修武艺几十年方才打通三百六十五个穴位进入大成境界,你却说三日之内就可以尽传我修真之术,楚啸听闻此言甚至都开始怀疑眼前的凌云道人是不是一个江湖骗子了,看起来也不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