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嘘,婆娘你小声点哟,千万别让我爹听了去,否则传了出去弄得满村风雨,家丑不可外扬啊!”
到了出发之后的第十天,首批出征队员中的刘政治和刘卫东仍不见踪影。刘政治和刘卫东的爹娘一大早就坐到了刘二杆家,哭哭啼啼找刘二杆要人:
“刘支书啊,我家刘政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怎么办啊?你是领导,你要负责啊!”
“刘支书啊,我家刘卫东是独子,今年才十八哟,连个婆娘都没讨,他要是有个三长二短,我们怎么活哟!”
刘二杆生气地说:
“他们是死是活是他们自己的事,你们让我负什么责?!”
刘政治和刘卫东的爹娘一听刘二杆的话,四个屁股不由分说落到了刘二杆家的地板上,四个喉咙张开就骂:
“你不负责谁负责!你这个从小不学好的!你这个该天杀的!你这个狗日的王八蛋!不是你想出这种没良心的点子,不是你指使我的崽去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怎么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我的崽要真是有个三长二短,我这把骨头就和你拼了!崽啊,你究竟在哪啊!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被人利用啊!我的心肝宝贝啊,你有眼无珠上当受骗了啊!”
还算好,就在刘政治和刘卫东的爹娘在刘二杆家的地板上寻死觅活弄得刘二杆焦头烂额之时,围在外头看热闹的群众突然有人尖叫:
“你们四个狗日的疯狗疯婆子还撒么子野哟,你们家的那两个活宝回来哟!”
没错,十八岁的刘政治和刘卫东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他们笑嘻嘻地挤过围观群众的身体,进了刘二杆家,看到了正趴在地板上抹着眼泪的爹娘。他们很不解地问:
“爹!娘!你们在刘支书家哭哭啼啼做么子呢?”
趴在地上的四具身体应声而起:
“我的崽啊,你这样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你们究竟到哪去了啊?”
刘政治和刘卫东哈哈大笑:
“我们怎么会死在外头呢?我们俩顺利得很,一人了卖了四百多块钱。有了钱之后我们心想,这辈子除了县城哪也没去过,连火车都没坐过,所以就拿着钱坐火车过瘾去了呢。”
刘二杆说:
“坐火车过瘾去了?你们去哪过瘾了?”
刘政治和刘卫东说:
“我们先从长沙坐火车到了广州,又从广州坐火车到了北京,又从北京坐火车到了上海,然后又从上海坐火车到了新化哟,当然哟,从新化到刘村没火车坐了哟。”
刘二杆说:
“我的老天,你们这两个狗日的是天才啊,全中国从南到北跑遍了啊!那几百块钱全交给铁道部了吧?”
刘政治和刘卫东说:
“哪能哟!我们坐火车没花一分钱,全是逃票的!查票查到我们也不怕,我们早把钱藏在鞋跟里了,让我们补票的话反正就是没钱!把我们赶下火车我们也不怕,赶下火车之后我们再坐下一列火车就是了!”
刘二杆说:
“狗日的!现在坐火车过瘾了没?”
刘政治和刘卫东说:
“没过瘾!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不过没关系,过几天我们再找机会去过瘾,我们下次准备坐火车去天津去东北去延安去海南岛!”
刘二杆恶狠狠地说:
“去你妈的头!你们两个逼崽子给我闭嘴!毛主席老人家说得真没错,农民就是农民,无组织无纪律,放任自流,素质太差!刘革命!通知全体群众,晚上召开群众大会,进行作风纪律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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