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厉咏曼长期地失眠了,有时候还会做噩梦,在梦里是同学们无情的期辱、讥讽和嘲笑,是血狼百般的纠缠、骚扰和恐吓。这些事的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无法扯断的的丝线,这些丝线最后纠结成一条失重的围巾,这条不断勒紧的围巾令她越来越窒息。
又一次考试的试卷发下来了,厉咏曼再次从云彩上跌到污泥里——这一次,她居然得了班上倒数第一。其中语文和化学刚好是60分!
“这个杀人女可真厉害,考了个120,以后坐救护车可以免费了!”虎妞阴阳怪气地挖苦道。
“外表这么妖艳,可读起书来却是个草包,你可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啊!”高潮时刻吴菲儿岂有不登场之理?
“笨爹生的,蠢娘养的!”
“猪有猪脑,这样的题白痴都会做,你可真是考试不在难,作弊则灵啊!”
“你这个杀人女犯罪丢我们班的脸,考试不行拖我们班的腿,还好意思在我们班呆,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我可真是开了眼界啊!”
厉咏曼僵滞在原地,双眼都痴呆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柔软的海蜇暴露了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而周围的人一刀一刀地往上面捅。
一声怒吼震响,厉咏曼握起美术课用的剪刀,疯狂地把周围侮辱谩骂她的同学一个个地捅死!凄厉的哭喊刺穿了她的耳膜,滚烫而新鲜的血液染红了整个瞳孔,染红了乳白色的地板,汇成一条血河流遍了教室的每一个角落。然而鲜血和叫喊都刺痛不了她麻木的心脏,她像一辆来不及刹车的奔驰一样无法停止,她用这群恶魔凄厉的哭喊和飞溅的鲜血来镇压自己战栗的灵魂。
直到谩骂和讥笑声停止,厉咏曼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冒着虚汗,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以至她不明白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虚无的幻觉。
夕阳夕下,残阳如血,落日断肠。厉咏曼走在毒蛇一样蔓延的放学小路上,血狼如同吐信的蛇头一般突现在小路的尽头。
厉咏曼正处于悲痛之中,血狼那恶心的笑容扎进她的眼帘,在她的伤疤上又割出一道血口,她不由得痛斥道:“你给我滚!滚!”
血狼的笑容一扫而尽,怒得连青筋都暴了出来:“我特地来看你,你他妈敢吼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厉咏曼歇斯底里地冲他喊:“对!我是活腻了!你他妈有本事杀了我,来啊!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跟我来!”血狼蛮横地将她拖到一条巷子里。